疑慮、多妄想,無端悲喜難受控……我觀曹大姑娘有神志之疾,不如找個大夫把把脈,吃幾帖安神醒腦藥來得妥當?」
「神志之疾?」曹漪蘭被她說蒙了。
辛夷微微一笑。
「我又稱它為神經官能症,簡稱神經病也。」
說罷不管曹漪蘭什麼表情,微笑着上了馬車。
不料,這作精曹漪蘭居然哇的一聲,掩面大哭起來。
「你這個害人精,不得好死……」
辛夷看曹大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恍惚覺得自己成了欺男霸女的惡霸。
哭聲驚動了周圍的人。
蔡祁領着兩個侍衛剛打此經過,聞聲看了過來,愣住。
「蘭兒……?張小娘子?」
辛夷朝他點頭示意,懶得過多理會。
不料蔡祁卻叫住了她,打馬過來。
「張小娘子……不,小嫂子,你這是要上哪裏去?宣德門在那邊,你走錯了……」
曹漪蘭一看蔡祁去攔辛夷,不管正在痛哭的自己,帕子掩面,哭泣得更傷心了。
「蔡祁你這個混賬東西!連你也向着她……」
蔡祁好笑地搖了搖頭,躍下馬來,拍拍她的肩膀,順手往身前一攬,又拍拍她的後背,哄孩子似的。
「別哭了別哭了,再哭讓人笑話。」
曹漪蘭有了人哄,哭得更厲害,「誰敢笑話我?你去撥了他的舌頭。」
蔡祁嘆氣,「哭花了妝,就不美了。一會九哥看見,更看不中你。」
曹漪蘭扁着嘴,哇一聲,又哭。
蔡祁呼氣,見辛夷的馬車啟動,攬住她轉了個身,扯着嗓子問辛夷。
「小嫂子不去看看我九哥嗎?」
辛夷:「不去了。」
蔡祁嘖聲,「小嫂子當真狠心呢。活生生五十大板,不得打得重樓皮開肉綻,傷及筋骨啊?我可聽人說了,監刑的是天章閣待制、知諫院包拯,鐵血無私,連官家都敢指着鼻子怒罵的人,重樓落到他手上,一個板子都少不了,也別想矇混過關。」
「……」
猝不及防。
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鼎鼎有名的包大人。
打板子這刑罰因執刑人不同,打擊身體部位不同,輕重不同,原是有很大水分的,傅九衢當真落到包大人的手上,如果影視劇和歷史上的包大人沒有被誤讀,那屬實五十大板要挨得結結實實的了。
「可憐。」
辛夷搖頭嘆氣,朝蔡祁行個禮。
「失陪了。」
她急着去買藥材配藥,徑直上車揚長而去,蔡祁卻瞪大了眼睛,看得呆住了。
這婦人居然如此無情如此冷漠如此無視傅九衢待她的情分……
「你有沒有心啊,重樓是為了你啊!」
曹漪蘭拽着他的衣袖。
「你看看她,看看她,一會兒你要告訴九哥,這個婦人是怎樣待他的……狼心狗肺,歹毒心腸,九哥救錯人了。」
蔡祁:……
他委實也想不通。
傅九衢多年「春閨夢裏人」的名號,在張小娘子面前是失效了?
「唉,走吧,看你九哥去。」
~~
辛夷買好藥材回到張家村,湘靈和良人便喜逐顏開地迎了上來。
被官差搜查時弄亂的家,兩個小丫頭收拾規整過了,看上去乾淨整潔,就是院子裏剛剛冒頭的菜苗被這幾天的積雪壓得蔫蔫一息,眼看就活不成了……
湘靈嘰嘰喳喳,像一個聒噪的小鳥,圍着辛夷轉。
「姐,村裏有人些說話,怪不好聽的,說是你讓他們被開封府查,又說是你……讓廣陵郡王挨打……」
村子離京城太近也不是好事,十來里路,昨日發生的事,今日便傳了回來。湘靈和良人很替辛夷抱不平,然而,辛夷去了滿不在乎。
「去把我的藥櫃打開,藥爐生起來,鍋具都備好,案板擺到檐下吧,寬敞些方便做事。」
湘靈又急又驚,「姐,你聽沒聽到我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