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隋看一眼。
孫懷勾着嘴角笑,段隋攤手裝傻。
程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往邊上一站。
「郡王,張小娘子已經走了。」
傅九衢頭也沒抬,嗯一聲,「怎麼走的?」
「坐驢車。」
傅九衢頭側了過來,陰涼涼的,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孫懷輕咳一下,程蒼立馬明白了主子話里的意思。
「回郡王,張娘子是哭着走的。外頭風雪很大,她看上去有點狼狽。」
傅九衢臉色好看了幾分:「為何要哭?」
程蒼低頭,昧着良心說瞎話。
「張娘子在府門外等待許久,受盡冷眼,就想見郡王一面,一聽屬下說郡王不肯見她,又把她帶來的藥膏丟棄了,想必是有些難過吧……」
「嗯。」傅九衢淡淡應一聲,又突然勾唇,將那一盒藥膏拿起來端詳,慵懶地問:
「你們說說,藥膏為何要用玉面回春、朱闕潤色這樣的名字?」
孫懷一臉是笑,「小娘子們都喜歡用些雅致的名字。」
段隋撓頭,「九爺,屬下怎麼覺得她是在罵你?」
傅九衢冷冰冰地盯着他:「哦?」
段隋指着藥膏尬笑,「屬下也沒讀多少書……可是九爺您讀書多,您肯定明白,這兩個名字看上去像小娘的胭脂水粉似的,還有,這玉面不是指臉麼?可九爺受傷的是臀……她不就是在罵九爺臉長在屁丨股上?」
啪!一個瓷枕飛過去,重重砸到段隋的臉上。
「哎喲!」段隋抱頭鼠竄,看那瓷枕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樣子,暗自慶幸九爺現在走不了,沒辦法過來打他。
「狗東西,罰你洗一月恭桶。」
啊!段隋慘叫。
程蒼這時道:「郡王,屬下方才見風雪大,怕張娘子有什麼閃失,特地囑了兩個察子跟上。」
這話成功平息了傅九衢的火。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
雖然陳儲聖死了,但幾次對張小娘子意圖不軌的幕後黑手,並未弄清。如果當真不是陳儲聖乾的,那確實需要有所防備。
「做得好。」傅九衢漫不經心拿過枕頭邊的書,「叮囑他們謹慎行事,不要驚動她,免生事端。」
「是,屬下明白。」
……
……
辛夷肚子有點餓了,沿着大街出來,不知不覺就繞去了馬行街。
這條街北面醫鋪眾多,還有林立的香藥鋪,在往北靠五丈河有不少官員的宅邸,再有街南的幾個瓦子,可謂繁盛至極,夜市的熱鬧程度甚至比州橋更甚。
這個時辰,車馬和行人多不勝數,來往常有擁堵……
「賣乾果蜜餞了!乾果蜜餞!不好吃不要錢。」
「走過路過,不可沒有吃過……」
「蜜煎果子,又香又甜的蜜煎果子!」
「酥蜜食、蜜棗、香糖果子、砂糖糰子、蜜煎雕花……」
「官人,來一斛唄……」
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沒有禁宵的汴京城燈火亮得如同白晝,辛夷牽着小驢車往裏擠,原是想買一些零嘴炒貨回去給家裏幾個孩子的,可走到孫家藥鋪堂前,就有點邁不開腳了。
店門半掩,書生模樣的孫喻之坐在掌燈的藥堂里,沒有坐診瞧病,而是捧着一本書在看,旁邊有丫頭添香。
辛夷痴痴地望着,腦子裏已然描摹出了一幅自己在此經營藥鋪、打理營生,問診開方,閒時再在臨河的後院開闢一個菜園子,種花種菜的美好前景了。
萬事俱備,只欠三千呀。
「你說你這人,走不走的啊?不走別擋道。」
一個挑擔子的漢子不滿地嚷嚷聲,讓辛夷回了神。
「抱歉抱歉,您請。」辛夷連忙牽驢讓到一側。
那挑夫個頭不高,擔子裏的東西似乎有些沉,草繩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陣粗氣從他的鼻翼裏面哼出來。
「也不照照鏡子,那少東家長得那樣英俊,哪裏會瞧得上你這樣的小娘……這一天
第79章 玉面回春,朱闕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