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跌坐在了樓梯上,抱着膝蓋顫慄着。
這是半年來的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寂白變了,她就像懸在自己頭頂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末日審判,那麼她的審判者,是寂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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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白關上了房間門,隨意地將書包掛在椅子靠背上,拿起習題集坐到了飄窗邊。
夕陽溫柔地灑在米白色的紗簾上,給她的臉蛋籠上一層柔和的光澤。
剛剛說要和厲琛在一起的話,也不過是她被寂緋緋惹惱了,胡說來着...厲琛是什麼樣的人物,厲氏集團的小太子爺,哪裏是她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
寂白無非也就是氣氣寂緋緋罷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其實想要改變自己不堪的命運軌跡,和厲琛在一起,未嘗不是一種捷徑。
上一世的厲琛繼承了厲氏集團,他的虎狼手段令他在短短几年時間,掌握了整個江城半數的地產脈絡,同時向周圍城市輻射,成為了最年輕且最有手腕的企業家,還登上福布斯富豪榜,成為了中國最年輕的富豪。
這樣厲害的人物,保護一個小小的她,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越細想下去,寂白越發覺得荒唐,難不成她要去對厲琛使美人計嗎?
算了吧,她做不來這種事,也不會去做。
上一世厲琛與她沒有太多交集,現在,寂白自然也不敢完全信任他。
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值得她完全信任的人寂白想到了那個暴戾又孤獨的少年。
他真的很善妒,又愛吃醋,無論寂白和誰在一起,謝隨都會很難過吧。
想到他難過的樣子,寂白的心臟某處也會覺得微微刺疼。
寂白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腦海里,繼續埋頭做習題。
很快,謝隨的短訊進來,只有一排省略號——
「......」
寂白撇撇嘴,沒搭理他。
知道他發信息是為了試探她有沒有生氣,想到今天的事,寂白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
任何女孩被強吻了都不可能不生氣吧!
不過,她真的很生氣嗎?
好像也沒有。
幾分鐘後,謝隨又發了個【忐忑】的表情包。
她甚至能夠想像少年輾轉焦慮的模樣。
她想起曾經看過一位中世紀浪漫詩人說過的一句頗有意味的話——愛情是折磨。
她終究還是於心不忍,回了他一個【捶打】的表情包。
拳擊室里,謝隨赤着上身,肩上披着濕漉漉的毛巾,看到女孩的回覆,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同時嘴角揚了起來。
原諒了。
「我不會那樣了。」
「嗯。」
謝隨快速編輯信息:「下次我會徵求你同意。」
「......」
看到這行信息,寂白真的很想揍他,完完全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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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謝隨和幾個男孩在操場上打籃球,熱汗淋漓。
叢喻舟接了球,卻並沒有傳給謝隨,對他努努眼:「小白好像...有事找你哎。」
謝隨回過頭,見女孩穿着小裙子,拎着格布手提包站在不遠處的法國梧桐樹蔭下。
小小的一隻,很乖巧。
見他發現了,寂白連忙別開目光,裝模作樣踢開了腳下的碎石子。
謝隨轉身回到籃筐下,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扭開沖了沖臉上的汗水,然後用毛巾仔仔細細擦乾淨了臉上和頭髮上的水珠,朝着寂白小跑着過去。
他穿着紅色的籃球服,看上去無比鮮活,仿若一團盛夏里的火焰,一靠近,寂白就感受到了他身體散發的熱量。
「你來看我打球?」他神情似乎相當愉悅。
「碰巧路過。」
「那真是很巧。」
寂白又踹開了腳下一塊碎石子,然後將格子布的手提包給了他:「
可以在一起(求營養液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