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盛寶齡在書房同盛寶提及盛寶黛進宮一事,盛二叔也在,意思是真要將盛寶黛送進宮裏頭。
如今小皇帝年紀尚小,此時,若讓盛寶黛進宮陪小皇帝,將來感情也能深厚些。
若是此時不送進宮去,讓旁的人搶佔了時機,便是真來不及了。
盛寶齡看向盛二書,見二叔一直重複着說同樣的話,她眉頭蹙了蹙,問了一句,「寶黛可曾說過什麼?」
盛家二叔愣了一下,又笑了兩聲,「寶黛自然也是想進宮的。」
只是這笑聲,在盛寶齡聽來,卻略顯心虛。
門外的盛寶黛聽了,咬了咬唇瓣,眼眶有些微紅,她明明就同父親母親提過許多回,每回,都不曾認認真真聽自己講完。
有時,父親還會斥責自己,身為盛家的兒女,應當為盛家着想,婚姻大事,更是應該由父母做主,豈能由着自己胡來任性。
盛家的兒女……便像大姐姐那般,不願進宮,卻被逼着進宮,如今在宮中,腹背受敵嗎?
太后身份尊貴,可在宮中,處處是約束,那段日子,她甚至不曾見過大姐姐真心笑過一回,每日都要同小皇帝皮笑肉不笑的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
她有時見了,都為大姐姐難受。
大伯和父親母親,嘴上總說着對大姐姐的愧疚,可現如今,卻還不是要將大姐姐身上發生的事,往自己身上搬,只為了他們口中的盛家繁榮昌盛。
可一個家族的繁榮昌盛,說是由一個女子能夠影響的,未免荒唐可笑。
如此,這樣的繁榮昌盛又能維持多久?
就在盛寶黛都快將手掌心掐出血痕來的時候,她聽見書房裏頭,傳來了盛寶齡的聲音,
「父親總說,對女兒愧疚,對女兒愧疚,為了盛家,委屈了女兒,可如今看來,這份愧疚,在盛家面前,怕也不過如此。」
聲音冷淡,帶着幾分疏離。
眼前的人,是她的父親,是她的二叔,血濃於水,可如今看着,卻多了幾分陌生。
仿佛,她從未看懂眼前的兩個人。
盛寶齡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書房裏,盛大人面色頓時一怔,而後一沉,目光卻是不敢再看向眼前的女兒。
盛家二房亦是一愣,半晌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書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外頭的盛寶黛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裏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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