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家裏逗留的時間很短,基本上在看了幾眼之後,很快就會消散。
也不會出現影響到生者的情況出現。
當然,能看到鬼的人除外。
馬六聞言點點頭。
抹了一把眼淚。
呼出一口氣。
「走吧。」
重新進入剛才的屋子裏。
柳溫這一次沒有害怕,從剛才馬六的解釋中,他知道了這個奶奶是個善良的人,因為馬六的本質就跟壞沒有關係。
沒讀過書,常年跟媽媽在一起。
那麼孩子的性格,耳濡目染,自然也是隨媽媽。
屋子裏空空蕩蕩,之前桌上的水瓶也沒有了,裏屋的門,也關得好好的。
仿佛剛才江童跟柳溫經歷的事情就是一場夢。
唯獨柳溫口袋裏重新揣進去的冥幣,依舊真實。
馬六打開裏屋的門,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好,照片依舊端放在盒子上。
然後去到了廚房。
「不好意思,家裏沒有茶葉,只有熱水,多擔待。」
馬六從廚房拎出一個大紅的水瓶,給江童跟柳溫分別倒了熱水。
看着熟悉的場景跟話語,這一次,柳溫始終沒有拿起杯子。
「馬叔,我們不渴,老人家走了,你也別太傷心,奶奶肯定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的。」江童倒是沒什麼,反倒是寬慰起馬六來。
「謝謝。」
馬六面對着兩人,坐在桌子邊,母親的身後事終於了結。
於是他再次跟柳溫致歉。
「抱歉柳老闆,這幾天為了送我媽最後一程,把你的事情全忘了。」
柳溫回過神,搖了搖頭。
「馬叔,你這情況我知道了,你之前在我那裏賒的賬一筆勾銷,算……算是我給奶奶的。」
「不過你家裏這個條件,為什麼還要去買陶器?」
馬六深深看了一眼柳溫,然後解釋。
「我媽媽生前身體不好,一直有病,咳嗽,沒有食慾,我帶她看了很多醫生,都查不出來原因,只說老人家年事已高,可能是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導致免疫力太差。」
「只有用土方子調養才行。」
「但是那些上好的藥材都太貴了,我每天拼了命的幹活,也只能隔三差五的買一點,平時就只能將就。」
「為了抓藥,連房租都欠了幾個月沒給,不過房東人很好,一直沒有催我。」
「可是即使如此,媽媽的身體依舊越來越差,到最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去靠賣血換錢。」
說着,馬六捲起了袖子。
幾個或大或小的針眼顯露出來。
柳溫終於知道。
為什麼這個馬六存不住錢,而且身體看起來營養不良。
馬六將袖子重新放下,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臉上的肌肉有些抽動。
喝了一口水,緩了許久才再繼續道。
「而就在一個月前,媽媽躺在床上,用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摸着我的頭笑着對我說,讓我不要再去抓藥了。」
「在臨走前,去幫她買點好看的陶器,剩下的錢再去多買些米回來,放家裏。」
「媽媽生……生前最掛念的就是,家裏沒有一個像樣的米缸,甚至連吃飯的碗都是破的,所以我才會去柳老闆那裏,買了一個稍稍大點的陶缸跟兩個精緻的陶器裝飾品,好讓媽媽能夠開心一點。」
「至於另外的兩件陶器,媽媽對我說,無論如何,都要給她討個媳婦回來,長得好不好看無所謂,能持家就行,說這是她作為婆婆,留給媳婦的『見面』禮,一定要保管好。」
「當時媽媽咳個不停,躺在床上無力的看着我,又說,家裏有了米就好,這樣她就……她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裏,媽媽她……她還在擔心我,生怕自己離開後,我不好好吃飯。」
「可是媽媽不知道,之前我說身上還有餘錢,是在騙她。」
「連續的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