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樁樁的事情,舒舒都是親歷。
她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都是簡單帶過。
大福晉不好多講,不好將逝者掛在嘴上。
八福晉不能多講,否則即便是實話實說,也像是在說八福晉是非。
舒舒就多提了幾句布音格格,贊道:「是個愛笑的姑娘,說話也直爽,郡王福晉看着也是個心胸闊朗的……」
布音格格明年就要嫁入宮中,往後妯娌少不得打交道。
太子妃握了握舒舒的手,面上帶了愧疚:「都是我不好,耽擱了這許多事……」
後宮無主,十阿哥出身尊貴,妃嬪沒有資格出面料理他的親事,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太子妃。
偏偏太子妃「告病」,始終沒有露面。
舒舒勸道:「您放寬心,沒有誰挑這個理,誰也沒想到直郡王會連夜搬家,九爺想着進京送嫁的郡王福晉,怕耽擱了,才催着欽天監就近給了日子……」
太子妃輕輕頷首。
這些日子,不是沒有人往她耳邊吹邪風。
說十福晉那邊得了聘銀,十阿哥的初定禮抬等。
說九阿哥署理內務府,用人唯親,排除異己。
說九福晉八面玲瓏,討好寧壽宮與御前。
真真假假的,都有各自的企圖。
她都是過耳即忘。
如今掌着宮務,她是見識過那些包衣人家的做派。
恨不得將宮裏的缺都當成了世職,一家佔着一塊。
各種傾軋爭鬥,同外頭的官場無異。
調三斡四的,不過是想要借她的手給九阿哥夫婦沒臉。
卻是小瞧了她。
她難道看起來像傻子?
這是皇上的皇宮,不是東宮的皇宮。
她這個兒媳婦暫代宮務,也不是女主人,難道還要給皇上的兒子、兒媳婦沒臉?
更不要說,那是小了她們十來歲的小叔子、小妯娌,親近友愛還來不及,真是要隨了那些包衣的心欺凌,皇上與宜妃能幹看着?
眼見着舒舒對她依舊恭敬,她就也一如既往的親近,並無嫌隙。
馬車走了兩刻鐘,就到了直郡王府。
幸好今天她們乘坐的都是藍布馬車,沒有什麼規制,要不然的話,大家迎上來見禮,舒舒就要躲在馬車裏避讓。
太子妃到底是太子妃,夫貴妻榮,亦是女主子。
直郡王府大門洞開。
兩個門下誥命在西邊迎女客。
這也是時下的規矩,男女分道。
九阿哥幾個也下了馬車,則是在大門東邊進去。
舒舒已經來悼祭了幾次,兩位誥命也是見過的。
眼見她先下了馬車,又扶了一人下來。
兩個誥命就有些遲疑。
實在是大家都是素色棉袍子,看不出身份。
可是這個年歲,能讓皇子福晉恭敬的還有誰呢?
兩人帶了猜測,就有些慌亂,不知道怎麼施禮,望向舒舒。
舒舒道:「是太子妃下降。」
兩個誥命忙福禮:「奴才見過娘娘……」
她們雖是直郡王名下人口,可是皇上是八旗共主,太子與太子妃也不同。
太子妃抬手叫起,道:「今日只敘家禮……」
這就是不必興師動眾的意思。
兩人忐忑,不敢定奪,求助似的望向舒舒。
這回舒舒沒理會她們,只對太子妃道:「女眷都在前院西側殿,估摸着幾位嫂子已經到了……」
她也是客,沒有必要替旁人做主,那是在太子妃面前顯擺與直郡王府關係親近麼?
沒到那個份上,
她既是揮着小鋤頭,不樂意讓九阿哥入「八爺黨」,自然也不會稀里糊塗的讓自己沾了「大爺黨」的邊。
太子妃牽了她的手,道:「那咱們也走了……」
兩人身後,魚貫跟着幾個宮女與嬤嬤。
舒舒這邊,是核桃與小松。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