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只問了這一句,就沒有再說其他的。
她心裏火燒火燎的。
若說皇上不慈,數日之內來看了十七阿哥三回;若說皇上慈愛,可是直接讓兒子用新痘苗。
宜妃心裏有些堵,想起了當年九阿哥與十阿哥種痘之事。
不止是他們兩個,前頭的阿哥都種了。
也是在人痘引到京城那兩年的時候。
等到她們這些當娘的曉得,阿哥已經送到痘所去了。
她嘆了口氣,看着舒舒道:「老九說了,會給豐生他們用新痘苗?」
舒舒點頭道:「嗯,爺說那個更穩妥。」
宜妃不再說話了,道:「罷了,我曉得了。」
她曉得應該相信皇上與九阿哥的判斷,可還是難受。
舒舒沒有勸慰,在十七阿哥出痘所之前,宜妃都不會心安的。
婆媳兩個又回到東次間。
十七阿哥趴在炕邊,將屋子搭得更大了,多了好幾個窗戶。
見宜妃跟舒舒回來,他就指着新房間,道:「娘娘,兒子又加了幾個屋子,這個是給五哥五嫂的,那個是給九哥九嫂的,都是大屋子,連帶着侄子、侄女們也住得下。」
宜妃摩挲着十七阿哥的後背,道:「好,十七的房間蓋的真好真大,到時候咱們都在一塊熱熱鬧鬧的。」
十七阿哥笑着點頭。
舒舒與五福晉對視一眼,覺得有些古怪。
總覺得宜妃的反應太大了。
要只是送十七阿哥種痘,不至於這樣感傷才對……
*
清溪書屋外,九阿哥正在候見。
剛才去五所傳話是一個不熟的太監,他也不好問話,要不然犯忌諱。
是為了元宵節藩宴?
每年都是定例,由理藩院、禮部、內務府的人盯着,也不會出現紕漏。
九阿哥倒是一時之間摸不着頭腦。
他站了一刻鐘,還不見裏頭有動靜,倒是好奇現下陛見的是誰了。
這會兒功夫,就見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從裏頭出來,看着有些面熟。
容長臉,單眼皮,看着帶了幾分官威,有些外地大員進京的范兒。
九阿哥還在琢磨這人是誰,對方已經趨步上前,打了千兒道:「奴才敖福合見過九爺,請九爺安!」
這名字耳熟啊。
九阿哥想起了,看着他道:「金大人,這麼快就到京了?」
原來這不是旁人,正是原杭州織造金依仁,這個敖福合應該是滿名。
這也不稀奇,金家是內務府高麗包衣。
內務府包衣都是從龍入關的,有不少人家就行滿俗。
金依仁對着書屋抱了抱拳,道:「蒙皇上主子傳召,不敢耽擱。」
九阿哥道:「大人回來的正好,汗阿瑪要在熱河建行宮,到底是御園,比照着暢春園只大不小,正需要人統籌此事。」
金依仁帶了矜持道:「能為主子效力,是奴才的本份。」
兩人正說着話,梁九功出來了,道:「九爺,皇上傳呢。」
九阿哥就跟着梁九功進了書屋。
金依仁看着九阿哥的背影,心裏變幻莫測。
他是曉得內務府眼下無人使喚,馬齊跟哈雅爾圖都是掛名的,可是也沒想到皇上會升自己。
他有不好的預感。
只是當時下去傳旨的是御前侍衛,人數還不少,藉口與他們家一起北上。
金家也不好磨蹭,只能早早啟程。
這一路上各種猜測,很是不安。
結果叫人提前進京打聽,只曉得這幾年京城看似太平,可實際上暗潮湧動。
皇子們之間的爭鬥,有起來的苗頭。
不單皇子們互相扯後腿,連帶着各自的外家也都沒有好下場。
金家是皇上的奴才,雖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也曉得自己的分量,跟那些戚屬人家是比不得的。
剛才金依仁想要試探九阿哥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春江水暖鴨先知(打滾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