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太子有些怔然。
這一路南下,九阿哥並不跟自己親近。
太子想起了三十八年小湯山那次,九阿哥在兄弟之間湊銀子,也沒有落下他。
太子不想去琢磨九阿哥的用意。
以九阿哥的脾氣秉性,也不是有心機之人。
這就是隨心行事罷了。
九阿哥眼中,還是有自己這個太子哥哥的,即便並不主動跟自己親近。
是不是其他小阿哥心中,也是如此?
是啊,他們跟自己差着年歲,也不會惦記太子的位置,自然能尋常心將自己當成手足,而不是對手。
太子有些明白皇父為什麼寵愛幼子了。
幼弟也比年長的弟弟討喜。
沒有八阿哥的名字。
想到八阿哥,太子生出厭惡。
遠近不分的東西,跟兄弟們關係都岌岌可危,卻是親近叔伯兄弟去。
空有野心的蠢貨……
*
「四哥,四哥,我也想供燈……」
十三阿哥這裏,是怦然心動。
他對於神佛之事,早先也是不信的。
可誰叫這幾年紅螺寺也好、淨慈寺也好,都有些玄乎在裏頭。
這要是靈驗了,就好了。
就算不靈驗,也就是舍些香油錢罷了。
四阿哥道:「你想要怎麼供燈?」
十三阿哥道:「皇祖母、汗阿瑪、我額娘……」
說到這裏,他曉得其中不妥當了。
有九哥在前頭比着,他這裏供少了不好,供得齊平了就有「東施效顰」之嫌,供多了傲慢無禮。
怎麼都是錯。
他立時蔫了,道:「算了……」
四阿哥握着十八子,想着九阿哥與八阿哥的關係。
知曉了兄弟兩個結怨的細節,他就再沒有了說和的心思。
換了是他,也會跟九阿哥一樣的選擇。
八阿哥不是壞人,就是待人,不大實誠。
誰也不是傻子,也不會一直是傻子……
*
陪了九阿哥一早上的曹順,得了半日假,去織造府拜訪岳父岳母。
他帶了孫氏的家書,還有給岳家預備的禮物。
孫文成看着比自己品級還高的女婿,有些不自在。
他這麼大的時候,才是個外放的七品。
沒有想到,離了江寧織造府,曹順還有這時運。
「你父親在江寧,你怎麼不提前過去請安?」
孫文成清了清嗓子,道。
曹順之父,如今在江寧跟曹順大伯販銅。
曹順道:「小婿身上背着差事,過幾日到江寧時再過去請安。」
孫文成道:「你不回內務府了?貝勒府這裏,司儀長是到頭了的。」
曹、李、孫三家聯絡有親,三家小輩中,曹順最大,品級最高。
曹順道:「小婿資歷薄,得九爺提挈,有了今日成色,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惦記高位……」
孫文成不贊成道:「年輕人怎麼可這樣沒志氣,你祖父正二品侍郎,你大伯正三品通政使,當想着青出於藍勝於藍才是。」
曹順還不到而立之年,熬滿五年補上正三品,前程可期。
如今包衣出身的督撫,出了好幾個,曹家怎麼就不能期盼一個?
曹順老實聽着,心中不置可否。
他哪裏能與祖父、伯父相比?
他是父親的兒子,他父親在三等侍衛上待了十幾年,去年才升了四品司庫。
若是沒有九阿哥提挈,他如今還在織造府打雜。
孫文成看着曹順恭敬,提醒道:「蘇州挨着松江,記得去提督府。」
松江駐着的江南提督府,如今的主人是曹順的前岳父張侯。
張侯前陣子來朝,翁婿已經見過。
再去松江,就是給他的前岳母請安。
曹順道:「前兩日途徑蘇州時,已經告了兩日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