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車裏載的就是那些已經烤焦的屠血奴屍體。
馬車進城以後,徑直朝着城主府駛去,一股刺鼻的烤焦味兒惹得路人紛紛捂鼻嘆息。以為是賣熏臘肉的小販。
這幾日雖大戰在即,商洛城裏反倒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與寧靜。可見回春為了安撫民心也是煞費苦心啊。
大清早的,回春接到線報說是夢語殿下派使者來送禮,他感到很好奇,這個稚嫩的小殿下要搞什麼名堂?便早早立在府門外等候。
獨孤城與那兩名青衣侍衛駕着馬車,拐角城主府官道以後便下了馬車,他牽着馬走在前面,兩名青衣侍衛分別走在兩側。倒頗有幾分押送金銀珠寶送禮的樣子。
馬車停在城主府大門前,回春背負雙手朝着馬車走來,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獨孤城則是怔怔地看着他,眼皮兒都不眨一下,外界傳聞,回春嗜殺成性,換作別人單槍匹馬前來,估計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回春走到馬車前,看了一眼白布覆蓋的馬車,轉而他又把視線移到了獨孤城身上,嘆了一聲:「好強的殺氣 !」
獨孤城僵硬的表情微微鬆弛了一些,冷笑道:「蘇城主是說在下嗎?」
回春不屑的神色又進了幾分,他反問道:「閣下配嗎?」
獨孤城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面色凝重了些許。
回春瞥了一眼那兩名青衣侍衛,目光很快又收回到獨孤城身上,他又問道:「說吧,你們那個貪生怕死的小殿下,派你們三個不怕死的廢物,給我送來什麼大禮了?」 獨孤城手指了一下馬車,冷冷道:「殿下吩咐,禮物太過貴重,請蘇城主自己扯開遮羞布查驗。」
「遮羞布!」回春冷笑了一聲,緩緩道:「有點兒意思 !」
說着他便上前兩步,一把拽住那白布的一隻角,猛掀了一下,那白布似紙糊般碎裂一地。那股令人窒息的刺鼻烤焦味兒瞬間瀰漫開來。
回春下意識地以袖袍捂了一下口鼻,斜眼望去時,馬車上竟然是一堆烤得焦黑,卻依舊輪廓清晰可辯的屍骨。
那屍骨肉質已經濃縮成一團,黢黑一片,看不起具體是何人。不過那幾雙錘子狀的拳頭倒是完好無損,齊整整地堆砌在一起,極其醒目。
回春霎時明白過來,原來他昨夜派出去的屠血奴,已經被那個小殿下烤成了熏肉。他瞬間氣得臉色血紅,像是野豬面臨死亡時的面色猙獰。
「對了,蘇城主,殿下讓我轉告你。」 獨孤城冷冷道:「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獨孤城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毫無變化,只是深邃的眸子裏浮現出一抹狠厲的光,似是深夜的群狼遇到了落單的野豬。
回春的面色極其陰沉,臉頰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戾起來,他的手指私下裏彎曲成鷹鈎,指縫間隱隱有黑氣湧出。
下一刻,他忽然一掠而起,一個移形換影,身如鬼魅般分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到那兩名青衣侍衛面前。
那兩名青衣侍衛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的喉骨便已被捏碎,發出黃豆炸裂般的輕微脆鳴,身體搖搖晃晃地不甘倒地。
而此刻,獨孤城的長劍已經出鞘。
回春的身影合二為一,緩緩向獨孤城逼近,在距離獨孤城僅有一劍之距的位置停了下來,獨孤城的劍尖剛好觸到他的衣領上。
兩人冷眼相對,回春問道:「是我動手,還是你自裁?」
獨孤城面不改色,緊握長劍,冷冷道:「怎麼,堂堂蘇城主竟要殺一個使者?」
「哼 !」回春冷哼了一聲,苦笑道:「看你有幾分殺氣,戰力自是不俗,竟也會卑微到要拿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樣的條條框框來保命嗎?」
「那倒不是 !」獨孤城依舊冷聲道:「我只是好奇,一個吃了五屍散魂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話音剛落地,獨孤城頓感手裏的長劍,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分量極重,臂膀有些吃力。
他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劍柄,朝前刺了過去。然而這一劍卻是刺了個寂寞。
長劍懸空,獨孤城定睛望去時,回春已經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