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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壇內,張若塵和天姥,並未開啟異時空戰場。
天姥依舊站在窗邊,窈窕輕盈,紅衣白髮鮮麗奪目,如一幅絕美的剪紙畫。她道:「青鹿神王應該與冥祖派系關係密切。」
張若塵獨坐高位,向後傾靠,背部完全貼在神座上,雙目通過雷壇的天窗望到宇宙中,道:「阿修羅的始祖殘魂,奪舍的是一尊神王。神王是不可能,衝破乾坤無量的桎梏。哪怕他擁有始祖殘魂!」
頓了頓,又道:「當年,應該是屍魘在離恨天幫的他,也只有真正的始祖,有此能力。量魘的力量?」
「其實我並不認為,青鹿神王投靠了冥祖派系,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甘心臣服於屍魘。他野心極大,應該是想在這天地規則巨變的環境下,遊走各大勢力之間,獲取最大的利益。坐看各方鬥法,相互消耗,以成為最後的贏家。」
「不談他了!一個永遠沒有機會的人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始祖阿修羅跨越時間長河降臨這個時代還差不多。」
天姥能感受到張若塵是真的成長了起來,無論是修為,還是心境,皆脫胎換骨。
他的眼神,充滿堅定和威勢。
仿佛面對任何挑戰都能從容應對。
天姥道:「你不該來不死神城的,更不該出手,現在是直接引爆了局勢。我都可以看到,驚濤駭浪已在眼前,你這一顯露實力,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應該等一等,再給我、昊天、酆都一些時間。」
張若塵搖頭,道:「屍魘派遣雷公襲殺外公,本身就是在逼我出手,試探我這八萬年的修煉成果。」
「我若不接,就算外公渡過這一劫,接下來屍魘一定會用更激進的方法逼我出手。」
「下一個目標會是誰?龍叔、冰皇、母親、父親、孔樂、紅塵、般若、風岩、楚南……誰都有可能,而且不會再這麼好運。外公能擊退屍魘的試探,別的人未必可以。」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天姥又道:「你越是在乎血絕的生死,便越是暴露了你的破綻。你可是說過,你必須要與身邊最親近的人劃清界限,要性情改變,要冷漠多疑,要剛愎自用,要刻薄猜忌。因為越親近,他們越危險。這才不到十萬年,你就忘了?」
「我沒忘。」
張若塵手指敲擊神座的扶手,道:「外公本身就是我放在明面上的靶子!」
天姥道:「你說什麼?」
張若塵神色沉凝,道:「五萬年前,我就已經與外公敲定了這一件事,從那一天起,他便要扮演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親人。若是有一天,長生不死者想要拿捏我,我希望祂第一個對外公出手,因為外公足夠的強,尚有機會活下來。」
天姥先是詫異,繼而眸中出現一抹柔色,能理解張若塵的無奈,道:「血絕的確是天資了得,不說始祖之資,半祖未來絕對可期。他知道,自己的對手將是長生不死者嗎?」
張若塵閉目,點了點頭,道:「從這一次屍魘將目標定為外公來看,計劃是有用的。」
天姥道:「當然有用!在你還未成神的時候,血絕幫你太多,對自己的親生子女都沒有對你那麼好。而且,血絕手掌大權,天資絕頂,潛力難以估量。若我是長生不死者,一定會猜測你是將血絕當成自己的幫手在培養,惟一信任的幫手,唯一有資格參與進來的幫手。這一份價值,比別的任何親人都更大,無人可以替代。」
張若塵眼瞳深處,閃過一道痛苦的神色。
「你在內疚?」天姥道。
張若塵道:「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外公。但我卻騙不了自己,因為我很清楚,只要我開口,外公就一定會答應。」
天姥平靜的道:「張若塵,你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內疚!第一,血絕是一個最喜歡接受挑戰的人,有了這份挑戰,他可以走得更快,可以活得更加精彩,可以展翅高飛,說不定未來可以達到超乎我們預估的高度。」
「第二,血絕真的只是在扮演你心中最在乎的那個親人?你以為,你不這麼做,長生不死者就不會對付他?」
張若塵恢復冷靜和睿智,道:「我還有一個,不得不暴露實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