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推着他向外走,阿尋那樣高大結實,方才兩個保鏢都要按不住他,可現在,靈徽卻推着他像是推着一個小孩子。
他動也不動,掙也不掙,只是一雙眼睛越來越紅,裏面仿佛泛了淚光,明亮璀璨的一片砦。
梁冰冷眼看着這一切,程靈徽怎樣修來的好福氣,竟是惹得這些男人一個一個為她前赴後繼的,連命都不要了。
這個阿尋也是,只聽了一句,程靈徽可能有危險,就什麼不顧了。
再想到林漠,梁冰的心更是凌遲一般的疼鰥。
她的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可她卻也明白,她再遇不到像林漠和阿尋這般對程靈徽一般對她的男人了。
「我為什麼來,我怕我的妻子不回來了!」阿尋伸手扯掉了嘴上的膠帶,他的嘴被封了一天一夜,說話都困難,發出的聲音更是古怪。
可靈徽的眼淚差一點就涌了出來。
「我說了我會回去……」
「我知道阿徽從來不愛我。」
阿尋苦澀一笑,那麼高大的一個年輕人,站着不動就是山一樣的安穩,可如今,他卻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可我愛阿徽,我不想阿徽難過,也不想阿徽受傷,只要阿徽開開心心的,我怎樣都行。」
他輕聲的說着,說到最後,眼底已經是一片的笑意。
「阿尋……」
阿尋卻再不看她,他直接轉身面對梁冰:「我不知道你和阿徽之間有什麼仇恨,可她是個女孩子,我是她的丈夫,有什麼,你衝着我來,讓她走。」
「阿尋!」
靈徽大驚失色,梁冰如今已經是瘋狗一般,她肯放了阿尋出去已經是難得,可阿尋這樣說,萬一惹得梁冰又發狂,那可怎麼辦?
「你走!」
阿尋看也不看她,伸手把她推到身後去,依舊看着梁冰,面上卻是毫無懼怕:「我們寨子裏從來都是這樣的規矩,什麼事,都不會牽連到女人,我是男人,也是她的丈夫,我可以替她承擔任何事!」
梁冰聞言,忍不住的撫掌大笑:「真好,既然你找死,那你們就死在一起好了,到了地底下,也好做一對苦命鴛鴦,不過……」
梁冰轉轉眼珠,好笑的看向阿尋:「你可知道你的老婆心裏愛着別的男人呢,那個男人也死了,到了地底下,你們兩個男人也要搶不成?」
阿尋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聽得梁冰這樣說,立時羞怒的臉色漲紅,可梁冰卻又說道:「唉,我瞧着你就是被人矇騙了,你這個妻子,從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三,勾引了我的老公,又給他生了個兒子,可惜啊,人家青梅竹馬的初戀一回來,就不要她了,不但不要她,孩子也不要了,我看,她是心灰意冷了才肯嫁給你的吧,不然,你一個山裏的窮小子,程小姐怎麼看得上你?」
阿尋從不知曉靈徽的過往,他也從未曾問過,梁冰這些話一說出來,他下意識的就回頭去看靈徽。
卻見她面色蒼白,單薄的身子站在那裏幾乎搖搖欲墜,她的嘴唇哆嗦着,手裏緊緊的抓着包,整個人顫慄個不住,死咬了嘴唇,咬到嘴唇滲出血來,卻猶然仿佛察覺不到一般。
阿尋只覺得心裏轟然一聲巨響,這個女人說的,全都是真的!
他了解靈徽,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她的情緒,也向來不能隱藏的滴水不漏……
她竟然,會那樣愛那個男人,愛那個辜負了她的無情無義的男人!
甚至他死了,她也要千里迢迢的回來送他最後一程!
那麼他呢?他這個丈夫,真的只是她心灰意冷之下的將就和湊合?
她對他,是不是真的一丁點的情意都沒有?
若非如此,她來上海這麼久,為什麼只有零星的幾個電話打回來?
阿尋只覺得心如寒霜,眼前,耳畔,全是灰沉沉霧蒙蒙的一片。
他曾執着的以為,他總能等到她愛上他那一天,可是如今想來,他是多麼的可笑?
「梁冰……」
靈徽這一生,受的屈辱實在太多,可若論她最在意的那個,卻還是那個『小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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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罪名,她葬送了青春和學業,葬送了她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