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流山門,臨近山下林海的一處竹屋附近。
一個扎着高馬尾,看起來約有十二歲左右的清秀武人少女正拎着吊索鐮刃百無聊賴地邁着八方步穿行於梅花樁之上,不遠處,一位身穿武者服的黑髮中年男人背手而立,神色嚴肅地審視着少女。
高低錯落的石頭樁子首尾相接,如同七星北斗一般分佈在突岩聳立的青石岩地表面,樁體深深打入岩石之下,堅如磐石。
在梅花樁的間隙還能看到十三個由竹節與喬木製作的咒符半體假人,其最堅硬的『頭部』已經佈滿了刀劍與暗器遺留的傷痕。
走過三五圈之後,熱身完畢的少女神色一凜,逐漸加快速度,腳步生風,其勢如行雲流水,變化多端,步法若煙,似影舞灼日,活而不亂,
單從步法而言,少女的樁功已經能稱得上是千錘百鍊般紮實,在日積月累的基礎之上,少女的身法又多出了一抹其餘武者不曾有的靈動,若無獨特的習武天賦,很難達到這般境界。
走到第八圈的時候,少女身法陡然放緩,先是三枚苦無離手而出,精準的扎在三個假人的頭部,緊接着手中鐮刃盤旋飛舞,咒力所化的刃芒直接破開防禦符咒,在假人的頭部留下一道令人膽寒的刃痕,
在鐮刃與苦無的呼嘯聲中,十三個半身假人很快就被一一擊破,沒了防禦符咒的保護,假人的身上再添傷痕,按照鐮刃的強度,若是再擊打下去恐怕會直接損壞半身假人。
「好了阿卡麗,你可以下來了。」
收斂驚嘆之色,控制好面部表情之後,中年男人就拍拍手,示意少女停止訓練。
聞言,少女就跳下石樁,竟是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把鐮刃丟在地上,引得男人嘴角微微一抽。
等到急促紊亂的呼吸稍稍平復,少女就看向男人,狹長而俏媚的丹鳳眼之中浮現出挑釁的意味,語氣之中滿是叛逆與驕傲。
「龍隱飛鐮十三連破,苦無刀刀命中要害,怎麼樣啊塔諾,我的實力足夠出山了嗎?」
皺起眉頭,男人有些不滿地低斥一聲。
「阿卡麗,別忘了我是你的父親,你應該對我保持最起碼的尊重,我早就說過了,不要直呼我的姓名,就算你不想叫我父親,也可稱呼我為副宗主。」
聞言,少女卻並沒有退縮的意思,雙手抱胸清聲反駁道。
「塔諾,你是否忘記了是你教導我在門派修行之中不應該強調親屬關係,如今我按你說的去行,你又為何不滿?再說了,你和梅目訓練我的時候會因為我是你們的女兒而手下留情嗎?從我有記憶開始每天除了武道訓練就是武道訓練,除了畫符和洗澡之外連點娛樂都沒有,如果不是我自己也喜歡練武」
頓了頓,眼看父親流露出愧疚之色,阿卡麗就歪過腦袋,話鋒一轉。
「至於說為什麼不叫你副宗主,拜託了老爸,龍隱流向來以實力為尊,宗主最強,副宗主次之,現在你連你的女兒都打不過,憑什麼讓你的女兒稱呼你為副宗主?
要我看啊,這副宗主應該我來當才對,
這次下山我就要去均衡教派找梅目,讓她早點把我這副宗主的名頭定下來,至於您啊,以後您老就安心在門派里當武術教頭,招呼那些新弟子就行了。」
塔諾神色一滯,旋即被女兒這番話氣笑了,眼前這個不孝女竟是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老年生活,還沒死就要從自己這邊『奪權篡位』了,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長成了這麼個逆女。
說起來,阿卡麗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他與妻子梅目從小就訓練阿卡麗,尤其是發現阿卡麗是萬中無一的習武天才之後,他們對阿卡麗的要求更是遠勝於精英弟子,稍長大一些妻子梅目更是打破常規,把龍隱流的不傳之秘盡數傳給阿卡麗,讓阿卡麗不到十歲就有了冠絕龍隱流的實力,
兵擊之術,暗殺之術,咒法之術,身法之術,除了不肯靜下心來學習草藥之道與自然之道外,阿卡麗在其他部分全部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水平。
離譜的是,私底下甚至有比阿卡麗的年齡大一輪的龍隱流弟子畢恭畢敬地稱呼自己的女兒為『大師姐』,偏偏自己的女兒還挺着胸膛一副異常受用的樣子,這般荒唐的事情,着實令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