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剛剛離開不久,陸夫子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奮筆疾書,似乎在寫信。
張簡微微垂手,低頭道:「師叔。」
陸夫子停筆,抬頭看了一眼張簡,然後緩緩說道:「有人到縣衙舉發,說我書院的學子舞弊,是不是?」
「是。」
張縣尊長出了一口氣。
「事情已經被學生按下來了,暫時不會鬧得太大,怕只怕府衙那邊的人會知情,陳府尊未必會跟咱們一條心。」
「陳裕…」
陸夫子微微低眉:「他老師都低頭了,他也不敢得罪太多人,這件事情就算他知道了,多半也會裝作不知道。」
張簡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陸安世,開口道:「師叔,我剛收到消息,立刻就到書院來見您了,這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是那個叫做嚴明禮的學生,來跟您把實話都說了?」
陸夫子放下毛筆,抬頭看了看張簡,微微搖頭。
「這件事情並不複雜,說到底是某些人在江都專橫慣了,沒有人治他們,便越發目中無人,越發肆無忌憚。」
說到這裏,陸安世目光之中,也帶了一些憤怒,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寫完書信,然後吹乾墨跡,把信遞在了張簡手裏,開口道:「這是給昌平兄的書信,你用官驛寄到建康去,儘快送到昌平兄手裏。」
趙昌平是張簡的老師,這封信由他送去沒有什麼不妥,不過這位縣尊老爺還是沒有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他看向陸夫子,問道:「陸師叔,我還是沒有弄明白。」
「范家有一個後生,早年托關係,進了書院讀書…」
說到這裏,陸安世眯了眯眼睛,繼續說道:「他仗着有一個在建康做侍郎的叔叔,在江都驕橫跋扈,撇開這一次的事情不談,上一次我書院的學子陳清被人毆殺,也跟他脫不開干係!」
「他叔叔雖然不是我們書院出身,但是看在同為江都的份上,上一次便各讓一步,沒有撕破臉,這一次這個紈絝子,居然想在我們書院臉上抹黑!」
聽陸安世說完這件事的因果,張縣尊臉上的表情也變了變,他看向陸夫子,緩緩說道:「這麼說,這不是一樁舞弊案,而是背後有人操縱…」
他聲音低沉:「師叔放心,學生這就回縣衙,把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能不查便不查。」
陸夫子微微搖頭,他看向張簡,低聲道:「不管怎麼說,嚴明禮舞弊是不爭的事實,這件事查下去,會有傷書院名聲,這件事先壓一壓,就讓…」
陸安世緩緩開口。
「就讓你師,去與范侍郎分說。」
第七十六章 把事情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