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手,開口道:「你們都起身罷。」
「劉乙,給他們賜座。」
此時,修德殿裏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劉乙只能親自動手,來回三趟,搬了三把椅子,放在了三個人身後。
三個人雖然心裏打鼓,但是還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佟儉還回頭看了一眼殿外。
說隨後就到的清淨司司正衛江,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皇帝再一次咳嗽了一聲,聲音變得虛弱了起來:「你們今天到修德殿來,為了什麼,朕心裏明白。」
「如果朕還在昏睡,那麼天崩地裂就在今日,明日一早,老三便可以順順噹噹的即皇帝位,燕都局勢,就此大定。」
皇帝微笑問道:「是不是?」
趙隸嚇得再一次跪在地上,叩首道:「兒臣…絕無此念…」
兩個宰相也都站了起來,低頭否認。
皇帝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朕沒有昏睡,你們便像方才那樣,跪在地上勸朕回心轉意。」
說到這裏,皇帝悠悠的嘆了口氣,開口道:「朕這修德殿,真是內外透風,就沒有傳不出去的消息。」
這個時候,這位在位三十多年的皇帝,情緒已經有點不正常了。
他面色潮紅,情緒有點亢奮。
「你們知道的不錯,這個時候,朕本來應該是昏睡過去的。」
「現在之所以能跟你們說話,是因為朕用了藥。」
皇帝閉上眼睛,似乎忽然釋懷了:「太醫院的奉御說,用了這個藥,活不過十二個時辰,朕的身子本就不行,多半…」
皇帝看了一眼三個人,微笑道:「很難見到明日的太陽了。」
聽到這句話,三人都猛地抬頭,看向皇帝。
皇帝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今天晚上,你們便在修德殿陪朕。」
「明日一早,如果朝野沒有變故,你們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
說着,皇帝看向馬誠手裏捧着的詔書,開口道:「在那封詔書上用印,扶老三嗣位。」
他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另外一條路就是,按照朕的意思,傳位給老四…朕崩之後,你們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讀詔書,請老四進宮嗣位。」
說到這裏,皇帝似乎有些累了:「走哪條路,你們自己去選。」
三個人都有些不解。
但是皇帝已經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
一旁的大太監劉乙,輕聲道:「衛王殿下,此時已經與梁王殿下一起出城了。」
「另外,郎家的幾個家長,也都到了燕都城外。」
說到這裏,劉乙頓了頓,開口道:「再有就是,南邊征南軍中的禁軍,應該也已經北上,朝着燕都趕來了。」
聽到這句話,兩個宰相都微微色變。
梁王手裏有一萬人,他們是知道的,不過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朱里真少年組成,沒有上過戰場,屬於紈絝子弟居多,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但是郎家…
是朱里真八大家族之一,早年是常年執掌禁軍的!
一直到現在,郎家還有不少子弟在禁軍之中。
至於征南軍中的禁軍,是前不久剛剛從禁軍三大營支援出去的十萬人,現在…
正在回師燕都的路上?!
趙隸猛地抬頭,看向老父親,咬牙道:「父皇,老四這是要謀逆!」
永平帝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兒子。
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里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你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