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釋然。
「我不覺得有什麼不滿的,你呢?覺得值得嗎?」
看起來這是在詢問柳半壁,但或許還是在問自己。
柳半壁胸口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此刻正在往外流着鮮血,光看傷口,就都感受到裏面的恐怖。
此刻意識已經有些有些模糊的柳半壁,沒有去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費力地將那柄已經斷了一半的飛劍銜蟬艱難地放在自己的膝上。
飛劍出自劍氣山,雖不是百年一劍,但也肯定說得上是神兵利器,但此刻還是斷的。
就好像他柳半壁,雖說不是當世最強的大劍仙,但至少也排得上號,可還是要死在這裏。
「這輩子,本來最開始沒想過練劍,做什麼劍修,不過是想做個讀書人,只是讀書救不了這個世道,讀書沒辦法讓那些妖族不吃人開始練劍做不成讀書人了。」
柳半壁一邊說話,一邊嘴角溢出鮮血,止也止不住。
「沒想過練劍,卻做了一輩子的劍修,要是有來生,是太平世道,我做一輩子的讀書人,算是對先生有個交代。」
說到這裏,柳半壁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但實際上也是無用功。
低頭看了一眼那柄飛劍銜蟬,柳半壁微笑道:「那你跟我這輩子,最後落得這麼個下場,委不委屈?」
飛劍只是微微顫鳴起來。
是冬日裏的蟬鳴聲。
聽着蟬鳴聲,柳半壁好似自己的眼前就看到了一隻在冬雪裏不斷振翅飛翔的夏蟬。
只是柳半壁伸出手,沒抓到。
城頭那邊,董子和陸疾聯手,終於也和那位妖帝交上手。
只是一直負手的妖帝沒有撐開法相,也沒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那邊兩人身上,而是看着那已經生機全無,臉上卻還是有淡淡笑容的大祭司屍首。
他還是不解。
將軍府內,收到那孤風口傳來消息的謝南渡,走出議事大殿,來到城頭,看向城下大軍里的那位紅袖妖君。
後者先是和她對視一眼,笑了笑,然後才移開視線,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
是一雙人族那邊女子所穿的繡花鞋。
只是有些破舊了。
因為穿得有些久了。
看着那雙繡花鞋,她笑了起來,只是低着頭,不然就肯定會有人發現,此刻的紅袖妖君比哭的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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