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婥是不可能擺架子讓燕皇過來見她的,因此望凝青也這麼回應了。她站起身準備往屋裏走,卻忽而覺得身後投來的目光有些刺,她轉身,對上了幾名妃嬪閃躲的眼神,面上便沾染了淺淺的瞭然之色。
「等我回來。」她看向了靜姝,眼瞳是不染纖塵的純澈。
靜姝是冷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子,曾一度爬到了妃位,她輕咬紅唇,低低地道:「您真的會回來嗎?」
「會的。」望凝青轉身回了屋。
她將熬好的藥汁倒進搪瓷碗裏,耐心地給昏迷中的弟子餵下,掖好了被角,散下了帳幔,吩咐靈貓看顧好他。之後望凝青便換了一身體面的服飾,跟着崔公公來到了龍儀殿,進了殿中才發現,除了燕皇以外,幾名妃子都在席位之上。
「梓童。」燕皇眉頭微擰,在看見望凝青的瞬間卻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打擾梓童清修實在過意不去,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望凝青詳細一問,這才知曉,昨夜她特地留下來的幾名活口,一夜之間便在牢裏暴斃,但是卻找不出他們自殺的痕跡。
「陛下是擔心,還有楚國的餘孽潛伏在後宮之中伺機而動,殺人滅口?」望凝青暗自思忖,「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這麼說來,這個潛藏在暗處的主謀很可能藏得極深,甚至有可能身居高位?」
幾名妃子聽罷,心裏咯噔一下。
「可、可是,楚國餘孽什麼的不過是宋後的一言之詞,誰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什麼來頭?!」淑妃擰着手帕,暗自咬牙,「前腳刺客動手,後腳宋後便前來護駕,還一口咬死那些刺客是楚國餘孽,這無憑無據的,未免也太過荒唐了吧?」
淑妃極力說得隱晦,但怎奈何宋清婥就是個秤砣。時隔多年,淑妃早已忘記了當初被宋清婥一通亂拳打趴在地的恐懼了。
「淑妃的意思是,你覺得刺客是我派的,為了賺一個護駕之功,順便提醒陛下我有滅楚的功績在身?」望凝青容色淡淡,毫不猶豫地戳破了在座嬪妃們陰暗晦澀的念頭,「我這又是何必?」
燕皇暗自點頭,沒錯,憑藉着宋清婥獨步天下的武功,這世上誰人能擋?更何況當年之時他並未怪罪,是她自己過不去那個坎。
「宋後對陛下一片忠心,我等自然心知肚明,但昨夜之事也讓陛下操勞不已,宋後若有證據,還望為陛下解憂可好?」賢妃以袖掩唇,柔柔弱弱地說道,「臣妾一想到居然有人在宮裏明目張胆地行刺,就覺得膽戰心驚。」
「我說過,是我外出劈柴的時候偶然發現了幾名黑衣人,他們在遇見我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殺,我才會斷定他們是楚國的餘孽。」望凝青暗中提點了一下賢妃,讓她明白自己栽在了哪裏,「沒有別的為什麼,只因為我是宋清婥,這就足夠了。」
——因為她是孤身一人殺入楚國王庭,以重傷為代價砍下楚國太子之首,人稱「孤狼」的宋家之女。
賢妃垂了垂眸,死死絞緊了手中的絲巾。
望凝青理所當然的傲慢以及孤高震得一眾嬪妃都說不出話來。
誠然,她們工於心計,詭計多端,但是她們此時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是一個功在社稷的將軍。
不管什麼心思,放在她面前都覺得髒。
望凝青輕瞥了若有所思的燕皇和面帶憂愁的賢妃一眼,心知此事火候已到,不能再繼續深究下去,便改口道:「當然,那些刺客也不一定是被滅口的,很有可能是行刺之前便服下了□□,一旦超過某個時限沒有服下解藥,毒便會發作,這也說不準。」
比起後宮妃子裏可能有楚國的殘黨,這個說法似乎更能讓眾人接受。
「原來如此,朕會讓人繼續調查的。」燕皇也暗中鬆了口氣,如果可以,沒人願意懷疑自己的枕邊人可能懷揣着蛇蠍之心。想到這,他凝神一望,只見換了一身青衣的女子站在門邊,衣衫落拓,仙風道骨,微微垂眸之際卻好似帶着嬰孩般天真的純澈,不由得心中一悸。
雖然宋清婥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但她玉壺冰心可鑑天地,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宋清婥對他那般赤忱衷心。
「梓童,這些天來實在累了你,但如今刺客之事尚未定論,不知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