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仍然很難看,因為解決不了出血的原因,產婦的胎盤就是個漏血的大篩子。
想要解決掉胎盤,就得先把孩子放出來,這樣才能刺激更強的宮縮。而要把這個足月胎兒放出來,就得保證產道足夠通暢,尤其是宮頸和內部的胎盤開窗。
「說到底,還是孩子太大了,雙頂徑有9cm以上。」卡維說道,「這種宮頸過不去。」
「要不然,還是切開做剖宮產吧。」胡吉爾建議道。
「我還能堅持,真的!」產婦的體力在迅速流失,心裏想的仍然是下一胎,「求求你們了,千萬不要做手術!
!」
卡維再次摸向她的肚子,在催產素的作用下,宮縮依然無力。
原因分析至今就這幾種,前置胎盤弱化了子宮肌層的收縮能力;宮腔過大,胎盤又擋在前方,孩子無法緊貼子宮,對宮頸的壓力也不夠,導致收縮乏力;加上她本就是第三胎,經產婦的宮縮也往往會出現問題。
只有其中一條或許還能想辦法做對抗,現在很有可能三條同時出現,這種疊加後的宮縮無力讓卡維也覺得很無力。
「原因還是胎頭太大了,宮頸擴張不明顯。」卡維又一次明確了胎兒背部的位置,明確了胎心和胎動完全消失,「胎盤又卡在那裏,無法提前做剝離,一旦剝離很可能因為子宮收縮力太小造成大出血。」
胡吉爾能明顯聽出卡維語氣發生了變化,這是要下決斷的前兆:「說吧,接下去該怎麼做?」
卡維看了眼產婦,又看向牆壁上掛着的受難的耶穌和十字架,說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也不敢想的做法:「既然胎頭直徑是一切問題的根源,那就縮小它。」
「有道理,怎麼做?」
也許是剖宮產太過科幻,也許是卡維不該掌握手術技巧的年紀,總之胡吉爾沒聽出其中的含義,還以為卡維能有什麼神奇的辦法能做到這一點。
但卡維一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不明白,包括其他人也都因為約定俗成的教條規定,沒能反應過來。反倒是一旁毫無產科經驗的善望明白了卡維的意思,並且沒顧忌地把話說出口:
「卡維醫生是要毀胎吧,反正已經死了,消耗產婦的體力增加風險,不如分批把孩子......」
他說的是實情,但卻不是這裏要面對的實情。當負責的醫生越嚴謹越有信仰,也就越無法輕鬆跨過這道坎:「你在說什麼胡話?毀胎?這不就是墮胎麼,上帝不會容忍我們這麼做的!」
善望被他們整不會了:「可孩子已經死了。」
「不,我們無法真正判斷孩子是否真的已經死了,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做,這是違反教義的!」
「剛才教授不是已經同意死胎的診斷了麼?」
「可能是胎心不夠明顯,我們沒聽見。」
胡吉爾的反抗也激起了其他人的反抗:「沒有明確證據證明孩子已經死亡,直接毀胎就等於殺人!」
卡維放下了手裏的止血鉗,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心累地看向他們:「那要怎麼證明?」
「孩子出來之後就能......」
「怎麼出來呢?」
「就......」
只要堵住門窗,最簡單的問題也能讓人憋死,在沒有成熟剖宮產的產科就是這麼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學科,這也是愛德華為什麼一定要把卡維弄來巴黎的原因。
「現在的問題很明顯,一個經產婦臨產將近三個小時,宮口在各種輔助的幫助下卡在7cm不動了,胎盤全覆蓋,還在不斷出血,產道擴張也不明顯,孩子腦袋比這還整整大了兩圈,這情況要怎麼才能把孩子弄出來?」
卡維又一次重申了自己遇到的困境:「手術不讓做,死胎不讓碰,硬來產道撕裂,還不是普通的撕裂。胎盤覆蓋過的宮頸周圍佈滿了血管,暴力肯定會造成大出血。你們讓我怎麼辦?我又不是魔法師!」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發火,也確實是被天主教這種奇怪的規定搞煩了:「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就三條路,一條剖宮產,一條毀胎,一條等死。」
】
這不僅是卡維現在面對的困境,也是這些產科
322.亦或者是撒旦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