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沒事的。」
換做以前,換藥的事兒都是卡維在做主。除了第一次的清創之外,之後幾次換藥,尹格納茨、貝格特、老管家甚至他的親姐姐埃倫娜來了都得迴避。
可現在,莫拉索一句話就把女人留在了客廳,是誰都沒有過的待遇。
卡維不可能拿21世紀的規範來約束19世紀的人,家屬迴避只是一種日常工作的習慣罷了,但從中能深刻感受到了瑪麗安娜在莫拉索心目中的地位。
「傷口怎麼樣?」
「嗯,得益於伯爵大人的強壯身體,傷口恢復得非常好。」【1】
卡維用洗淨的手指輕輕按壓了傷口周圍的皮膚,再次確定這塊有着嚴重色素沉着的皮膚下面沒有潛在膿腔。【2】
他這次沒有再用酒精,只是換了一條乾淨的繃帶就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接下來不用再換了,等過個兩三天伯爵大人自己拆了繃帶就能正常生活。」
「其實我現在就覺得已經好差不多了。」
「還是再等兩天吧。」卡維建議道,「之前和你說不能負重,也不能參與重體力勞動,伯爵都記住了麼?」
「記住了記住了,如果這麼做肯定會復發的。」莫拉索提起褲子,心情非常不錯,拿起了手邊的《日報》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說道,「看看日報的頭條新聞吧,現在卡維先生可是外科手術界的大紅人啊,就連尹格納茨都被他壓了一頭。」
卡維一聽這話,馬上解釋:「伯爵大人,我怎麼比得上尹格納茨老師呢。」
「來我這兒還謙虛。」莫拉索站起身,右手拍了拍腹股溝,笑着說道,「傷口都被你治好了,有什麼比不上的,在我心目里你就是比得上。再說Vienna那麼多家報紙都在說,他尹格納茨要是有什麼意見,讓他找報社理論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瑪麗安娜倒是對外科手術非常感興趣:「卡維先生也會截肢麼?」
卡維點點頭:「截肢算是比較初級的手術,我小時候就看父親做過,只要控制好主要血管和包埋用的皮瓣肌瓣就能做好這個手術。」
「他的成名手術可是剖宮產哦。」莫拉索冷不丁提了一句。
「就是切開肚子取出孩子?」
「對。」
「太殘忍了......」
「卡維先生昨晚才剛做完一台,手術相當成功。」
瑪麗安娜接過莫拉索遞去的報紙,隨便掃了一眼,依然嘆了口氣,失望地說道:「外科都是把沒用的或者壞的東西直接切掉,卡維先生有沒有考慮過讓失去的東西重新長出來。」
「這......這個難度有些大。」卡維建議道,「如果是截肢術後的肢體殘缺,我們會提供假肢。」
「假肢?」瑪麗安娜問道,「就是說能安裝在斷掉的四肢上?」
對方是伯爵的准夫人,卡維自然不能怠慢,連忙推薦起了尹格納茨的一些傑作:「市立總醫院裏有許多假肢式樣,上肢、下肢、義眼、鼻套、耳套......」【3】
「眼睛也有?」
「有,各種顏色、」
「琥珀色的有麼?」
「肯定有,左眼還是右眼?」
「右眼。」
卡維記下了這些要求,又用手指比出個圈,「要多大的,1號大概有這麼大,2號會再大一點。」
「太大了。」瑪麗安娜掐着指尖說道,「我估摸着大概只有這麼點。」
卡維覺得奇怪:「是孩子?」
「它陪伴了我那麼多年,但在我心目中確實還是個孩子。」瑪麗安娜說到動情處,忍不住拿起手絹輕輕擦拭眼角,「對了,假肢的話我大概要這麼長的,左前腳。」
前腳???
卡維看着她手上量出的大約10cm的長度,總算知道了接受假肢義眼的是誰:「我們是救人的醫院,寵物用的假肢還真沒有......」
......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3點,他總算告別了莫拉索,重新回到了醫院的懷抱。
昨晚那台手術做完後,卡維能明顯感受到周圍視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