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和小七緊隨在後。
月亮落下去了,街上一片空寂。零星的雪花,似有似無。那兩個人在前,一直來到了土地廟。
土地廟裏黑沉沉的,沒有燈火。風吹着土地廟的破門,「咣當咣當」直響。那兩個人推開廟門,徑直走了進去。
趙榛和小七隱在石獅後面,緊盯着廟門。有幾個巡夜的兵士,提着燈籠走過廟前,很快消失在街道深處。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廟門輕輕一響,那兩個人重又走了出來。朝四周看看,疾步走入一條街巷。
趙榛和小七遠遠的跟在後面。走了幾道巷子,那兩人拐上了一條大街。走了約里許,趙榛猛然發現這原來是通向城東的路徑。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荒寒的原野,光禿禿的白楊樹,小土坡。
趙榛和小七跟着那兩個人,走來走去,竟然來到了王院外那所宅院後面的河邊。
這條河連通護城河,可一直通向城外,與河港相連。河面寬闊,夏秋時節水量最是豐沛。而此時正值冬令,河岸滿是高高的枯萎的蒿草。半凍半開的河面上,散落着一些白雪。裸露之處,黑洞洞的,泛着微微亮光。
那兩個人很快消失在河岸邊。
片刻之後,等沒了動靜,趙榛和小七才從樹後走了出來。在河岸邊四處搜尋,沒有路徑,那兩人的印跡在草叢邊再也不見。突然之間,兩個人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兩人又繞着河邊轉了幾圈,chu不見有進出的路徑,也看不到那兩人的影子。兩人站在河邊,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一大片草就在宅子後面,密密地覆蓋了河岸。中間夾雜着一些灌木和荊棘,加上河岸陡峭,淤泥遍地,平日裏絕少有人來。趙榛一行人在此居住時,也只是遠遠地看看,從不曾走進來過。
一陣大風吹過,蒿草來回搖晃。趙榛盯着密密的蒿草,覺得有些異樣。他走過去,撥開一人多高的枯草,向裏面走了幾步。
枯草向兩邊分開,閃出一條空的通道。再向前去,地勢陡然高起,灌木、藤蔓纏繞其間。一道矮矮的小石牆,牆面長滿了野草,斜斜地立在面前,顯然是人工築就。
小石牆下面,凹進一道圓弧,一個不太明顯的洞口掩在其中。趙榛招呼小七,兩人一起鑽入洞中。
洞內漆黑一片。小七點亮了火摺子。照見一道石階,斜着向下,接着折向左。走上四五十步,是一條窄窄的通道。過了通道,有一扇石門。
石門很是沉重,兩人費了半天勁,才勉強將石門推開。推開石門,眼前頓覺開闊,一個約一人半高的大洞穴出現在面前。
小七舉着火摺子,四下里照了照。見洞內堆着許多麻包,還有弓箭和刀槍一類的東西放在一邊。
趙榛戳開一個麻包,細沙一樣的白米流了一地。試試那些弓箭,竟都保存完好,性能優良,隨時可以使用。
火摺子忽然熄滅,洞內立時漆黑一片。小七正待點起另一火摺子,卻聽得隱隱的有腳步聲,隨即人語聲傳來。兩人吃了一驚,趕忙躲藏在麻包後面。
眼前忽的一亮。自黑暗處,挑出一盞燈籠來,隨即兩個黑影出現在洞內。一高一矮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只聽前面高個子說道:「這黑燈瞎火的,天還這麼冷,偏要今晚將人送走!」
「少說廢話,要是被二公子聽到了,非要了你的腦袋不成!」後面的人小心說着,還向後看了一眼。
「看個屁,你以為還有人跟來啊!這洞裏,這個時候,除了咱倆,怕只有鬼了吧!」
小七心中直嘀咕:「奶奶的,你才是鬼!」
「二公子見了金人,還不是一樣怕的像貓見了老虎!」前面的人繼續說道。
「聽說這馬擴是金人指名要的人。二公子本想要了他的性命,可金人不點頭,二公子也不敢自作主張。」
趙榛心裏一動,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算了,還是快去迎船來吧!」說罷,兩人急匆匆走出了洞穴。
趙榛拽拽小七的衣袖,兩人順着來路,返了回來。走了沒多遠,便看到前面的燈籠和兩個人影。兩人悄悄跟在身後,看着那兩人順着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