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猶豫一會兒,抬腳往裏屋去,話是對着曹珠珠說的,「你先隨意待會兒,我給那祖宗拿點解酒藥,一會兒再送你回去。」
管家是裴慶申一手調教出來的,這時候必然要來一句,「這麼晚了,曹小姐要不就住這兒吧,我讓人收拾房間出來?」
曹珠珠抿了下唇,卻聽裴松語氣裏帶了些調笑似得,「這不好吧,曹小姐是學生,明天還得上學。」
「二爺說的也有道理……」管家無奈笑笑,「那曹小姐,您隨意。」
入戶門在身後關上,管家沒把她當外人防範,說完那句話後,就真的回屋,放心她自己待在外廳。
曹珠珠在空曠豪華的大廳站了會兒,抬手扶額,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按南淼淼說的,裴松也不像是什麼自制力很強的人。
可偏偏對她正經,這麼晚了還要堅持送她回去。
明明對她是有意思的,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而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曹珠珠……頭更疼了,從前她出行特意穿得嚴實,就為了避免這種麻煩,可現在……她都在想什麼?
裴松忙完蘇己的事從裏屋出來,客廳沒找見曹珠珠,順着餐廳那邊的光亮看過去。
曹珠珠正站在冰箱前找水喝。
「渴了?」
往杯子裏倒水的聲音驟停,曹珠珠身子輕微後仰,從冰箱門後露出側臉。
周圍都是黑的,很安靜,只有冰箱微弱藍光打在她臉上,跟那天電梯停電時的樣子很像。
「抱歉,實在太渴了,」曹珠珠解釋。
到別人家隨便開別人冰箱,這確實不好。
曹珠珠回身關門,冰箱門『噠』一聲吸上的同時,一隻大手抵在她頭側上方,略顯陌生的氣息衝破安全距離,曹珠珠被困在冰箱與他、之間。
手裏那杯東西被人拿走,她回身,對上裴松隱藏在精薄鏡片下、那雙似笑非笑的暗眸。
他嗅了嗅杯子裏的「水」,挑眉,「曹小姐用酒解渴?」
曹珠珠,「……」
她原本打算喝完這杯就走的,可在裴松下一個動作完成後,她忽然改了主意。
裴松抬起那杯她嘗過一口的酒,仰頭喝了——
曹珠珠心裏強壓下的那股東西再度作亂,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她裝作經驗豐富的樣子,「陪我玩個遊戲。」
裴松捏着空杯,從很近地距離俯身看她,「想玩什麼遊戲?小女孩。」
曹珠珠沒說什麼遊戲,卻說了更吸引人的,「如果我輸了,就隨你處置。」
裴松看着她,緩慢地直起身子。
那看來,必須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