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之為「硬軍」。
「既然如此,他們和朝廷打的交道不少啊?我們這次來,也一樣打着朝廷的旗號,他們如此憤恨做甚?」
王歹兒緊跟在李雲身後,向着海邊營地方向疾走,一邊走,一邊問道。
他稍稍休息了片刻,已經用一根布條緊緊勒住了大腿,又從李雲手裏分得了一把短刀。此時雖然身上血跡斑斑,卻好似半點疼痛也感覺不到,只有殺氣騰騰。
李雲李雲走在更前頭,時不時揮刀劈砍開橫斜路前的枝丫,這會兒聽得王歹兒的話語中有些埋怨,只能苦笑。
此番踏勘合廝罕關南面的地形,他事前作了充足的準備,不止按照隨行奚人、渤海人部下的意見,隨身攜帶了好幾種多放糖油的糕餅,還帶了幾大壺的酒水。
另外,考慮到野女真部落里的女人和小孩子們,李雲還另外揣了幾個五彩的頭飾和陶俑小人在袖子裏,預備討好下當地的婦孺。
可深入合廝罕關數十里以後,他們猝然遇敵,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殺了起來,李雲做的準備竟沒有一點用處。
那些零碎小玩意兒,他一邊跑,一邊就丟光了。
他沉聲道:「是紇石烈桓端的部下鬧出的事。有個百戶叫奧屯馬和尚的,就在昨天帶甲兵深入合廝罕關,殺盡了兩個屯子的老弱婦孺,搶奪了屯子裏的糧食和牲畜,然後放了火。所以今日各處野女真、黃頭女真、室韋人聚集,正想着衝到化成縣殺掠報復……被我們撞上了!」
王歹兒怒道:「這些野人們沒腦子,我們不能解釋嗎?你告訴他們,我們不是一路啊!」
「這些野人怒火中燒,恨得發昏了!老黃剛想解釋,就被一刀砍翻,怎麼辦?」李雲嘆了口氣:「我們先趕回營地,只要營地沒事,慢慢再想辦法。」
王歹兒忽然加快腳步。
「快快,那些野人追上來了!他們還真是……又愣又兇狠啊!」
李雲回頭看了看,便見到林地間人影綽綽。
「他們應該是騎着馬在坡上追趕,然後下坡廝殺,行動速度很快。」李雲冷靜地道:「我們跑不過他們的,不如返身過去,想辦法伏殺幾個,奪馬。」
「嘿!」
王歹兒重重吐了口氣。李雲身形輕便,跑得如兔子也似,跑不過追兵之人,其實只有大腿中箭的王歹兒。
但兩人都是老行伍了,也不用說什麼我留下你先走的屁話。他當即揮刀一指:「左邊有六個人,右邊有三個。我們從樹叢後邊繞過,先殺右邊那三個。」
「好。」
當王歹兒和李雲發起反擊的時候,正如李雲的猜測,近海的一處溪流旁邊,他們紮下的營地也陷入了圍攻。
有着黃色、綠色眼睛的野人們,像是成群的胡峰那樣,數以百計地衝出了林地的掩護,向着車輛圍城的營地猛衝。營中將士連連射箭,先迫退一批,然後就在車輛的夾縫間與野人們衝撞在了一起。
刀對刀,人對人,金屬碰撞,人聲怒吼,刀光橫掠,鮮血暴綻。野人們的鐵器數量很少,更不用說精良武器了,他們在這種面對面的衝突中立即吃虧,第一波攻上來的人便如潮水後退,然後又是第二波。
帶領護衛的,是王歹兒的副手,一個叫鄭銳的高大戰士。他瞪圓了雙眼,揮舞手中的大刀,抵在兩輛車的中間連續劈砍,每一次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氣。
連續砍倒數人之後,衝上來的是個身材很矮小的野人。哪怕他披頭散髮渾身都是黑色的污垢,鄭銳也看得出,這只是個少年罷了,不知有沒有十四五歲。
他的眼神稚嫩的很,雖然呲着牙作威嚇的樣子,實際上卻很慌張。
鄭銳一個閃身就讓開了這少年揮出的棍子,隨即大刀斜劈。
一刀下去,手腕一震,接着便是血雨揮灑,那少年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連着殺了好幾人,鄭銳卻沒什麼高興的。敵我的數量未免太懸殊,而且己方的兩個首領帶着一群部下,還陷在林子裏了!這一趟,己方是栽了!
鄭銳稍稍回頭,去看一看被護在車輛垓心處的幾名吏員,口中嚷道:「做好準備,我們覷個空擋,就突圍出去!」
就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