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閒下來,能上點藥了。
她可小心翼翼了,可一碰到淤青和針眼,還是疼呲牙咧嘴。然而,她並不怕疼,擔心的是會不會留疤。
她愛美,就算只有自己能瞧見的位置,也必須是美美的,任何疤痕都不能留下。
她吸了吸氣,又上了一層藥。
這會兒,秦晚煙和穆無殤正聊着百里惗惗的事。
這會兒逮着在百里惗惗,是極好的事。大祭司百里玉珠因包庇一事,被長老會罷免,卻至今都還沒將先祭祀留下的幾本巫醫秘典的譯文交出來。
唯有,百里惗惗的安危能威脅到她了。
秦晚煙一邊翻看這《玄醫古經》,一邊做筆記,一邊道:「就她們母親的品行看來,老祭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會被他誆了吧?」
穆無殤道:「我一直不信他。」
秦晚煙意外,立馬抬頭看來,「怎麼說?」
穆無殤卻繼續道:「直到遇到了你,一拳把我打疼了。」
秦晚煙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睨了他一眼,繼續埋頭看醫書。
穆無殤沒再打擾她,親自去調派人手,安排朝暮宮的佈防。
秦越等人都陸續離開。
上官靖是最後一個人走的,臨走前,送上了韓慕白的藥,「九殿下,這是增補氣血的良藥,韓大夫獨家秘方研製」
他誇大其詞了一番,最後,將穆無殤拉倒一旁去,低聲:「七日一服,你替老夫好好監督她,她有個壞習慣,不喜歡吃藥,會偷偷倒掉! 還有,她喜歡奶糖。若是嫌苦,你就給備些奶糖」
穆無殤極富耐性,低着頭,一直聽着。
秦晚煙等得有些不耐煩道:「你們說什麼呢?說完沒?」
見秦晚煙過來了,上官靖連忙道:「雖然,這人是你的了,但是,你若沒把她的身子養好,老夫這個當師父的,必唯你是問!」
穆無殤摸了摸鼻子,不見平素強勢氣場,一副罕見的聽話樣兒,「晚輩記住了。」
秦晚煙對那藥丸沒興趣,她認真道:「師父,你與韓大夫,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心裏可有數?」
上官靖心虛得很,卻故作憤懣,「我與他有什麼好說的?若非他告訴我,你拿着神醫暮芸的藥方找過他,我還不知道你跟暮芸有交情!若非這一回走了水道,我還不知道你小丫頭能耐這麼大找着了這麼個夫君」
他說着,特意看了穆無殤一眼,才繼續道:「你們說你們尋什麼戰神鑰匙?過去那麼多事,那都是先輩們的事,既史書不記載,自有不記載的道理!人呀,得往前看,你們儘早成婚,為戰神一脈開枝散葉,比什麼都重要!」
穆無殤仍舊點着頭,接受諄諄教誨,仿佛他才是上官靖的徒弟。
上官靖對穆無殤的態度,太滿意了,一時間收不住,又道:「依老夫看,你們也別待朝暮宮了,反正離五月五尚有時日,你們還是回蒼炎去,把婚事辦了」
秦晚煙早已轉身離開。
搞定蝕魂,弄不清楚一切真相,她何來心情談婚論嫁?
然而,穆無殤始終耐心聽着,仍好一會兒,才送走上官靖。
雖然最終也沒訂下婚期,但是穆無殤答應了,婚宴用的酒,由上官靖來準備。
就這樣,秦晚煙和穆無殤在朝暮宮住了下來。然而,揚言要找上門來的蕭無歡非但不見人影,還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
數日後,東慶國雲城。
夜深人靜,湖中水榭,霧氣氤氳,
蕭無歡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小野貓!」
一個女子赤腳而來,手裏端着藥湯,她剛到門口,聽了這三個字,立馬停住了。
蕭無歡卻轉頭看來,冷聲:「什麼人?」
女子也不進屋,只輕笑:「什麼時候喜歡貓了,想養怎樣的?說來我聽聽,我幫你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