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一樣泛起了陣陣漣漪,無形的氣場在摺疊碰撞,小鬼現形了,我才發現它就飄在我面前。
;;;這是一個大概四五歲左右的孩子,頭顱打得出奇,腦門上有一片片紫黑色的青斑,是屍斑,從頭骨裂縫一直延伸到脖子,它沒有穿衣服,光不出溜地呈現在我眼前,肚皮是青色的,毛細血管已經爬出了體外,好像蠕動的螞蟥,一張一縮。
;;;在它脖子上面,有不少黑蚯蚓一般的筋脈血管,蟲子一般蠕動,眼睛是空洞的紅色,直勾勾的,無神,眼仁縮小,只剩針尖一般的規模,小鬼並未發育完全,四肢極度短小,萎縮蜷曲,搭聳在身上,只有那顆碩大無比的頭顱,佔據了肢體的一半長度,會發光,好像探照燈,緊緊鎖定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雙手結印,佇立在小鬼面前,厲聲說,「快滾!」
;;;小鬼沒有理我,它仍然呆呆地看着我的人骨手鍊,視線中涌過一抹迷茫,很快,它揮動着細短的爪子,準備抓向我的手鍊,我本能地念了一段驅鬼咒,小鬼的爪子剛碰到人骨手鍊上,指尖便爆發出一股「滋滋」的聲音,冒出了白色的煙柱。
;;;他快速把手縮回去,然後麻木地把臉抬起來,定睛看着我,眼中有一抹怨毒閃過。
;;;然後,小鬼把緊抿的嘴巴張開,露出兩排細密的獠牙,好像犬齒般錯落疏密,彎曲狀,好似倒鈎,一整個口腔里都是乳白色的長釘獠牙,一大股極其難聞的屍臭味就傳了出來,在整個房間裏飄散,噁心至極。
;;;我回頭環顧左右,這房間裏只有我,已經失去了所有人的蹤影。
;;;我摸出了一枚符通,平放在雙手上,開始默默行咒。
;;;我學的東西太雜,既有蠱師的傳承,也有黎巫經咒,前段日子跟着阿贊吉瞎混,又渾水摸魚,從他身上順走了不少南洋降頭師的法器(拿順手了,捨不得還,每次不從他身上偷點什麼,我就渾身不自在),包括李道長傳授我的《太上登隱訣》,殘篇中也記載了不少道家術咒,雖然我門門都不精通,但集中在一起,未必不能跟它拼一場!;;;;聽到這裏,關哥聽不下去了,他兇狠地大罵道,「你這個賤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樣下去,夜總會的生意早晚會被你攪黃,連你自己也不得好死,你死了不要緊,為什麼要連累我們,大老闆對你不好嗎?」
;;;馬莉莉哭着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但是我反抗不了……」
;;;然後她又開始哭了,哭得一聲比一聲悽厲,好像野貓一樣尖銳,聽到她的哭聲,我耳膜都有種墜痛感,張強不安地環顧四周,一臉緊張道,「老弟,情況不對,這哭聲好像不是馬莉莉發出來的。」
;;;我點頭,說知道。
;;;話音剛落,我視線莫名一黑,沒等我搞清楚源頭在哪兒,馬莉莉忽然抓狂捂住了腦袋,大聲尖叫道,「來了……它又來了……」
;;;我本能地把臉轉向窗台,果然,我看見窗台外面飄着一個影子,現在是中午,大太陽本該正烈,然而視線透過窗外,我卻只看見一片陰沉,仿佛落入了凌晨深夜。
;;;有個大頭娃娃飄在外面,身體發青,沒穿衣服,它面無表情、大頭上面髒兮兮的,全是血污和油垢,那雙陰冷的眼仁仿佛破碎的玻璃渣,犀利無比,能夠直透人心!
;;;「咯咯!」我聽見小鬼在笑,尖利的聲音差點穿透了我的耳膜,它一張口,玻璃窗居然炸裂了,小鬼露出滿口的森白獠牙,把手搭在炸裂的玻璃窗沿上,慢慢爬進來,萎縮的雙腿並沒有任何行動力,小鬼是飄進來的,雙腿始終沒有落地。
;;;我的視線在扭曲,周圍的環境仿佛線條狀彎曲了起來,四周都是血海深淵,充斥在眼前的只有一片血色的暗紅。
;;;糟糕,這小鬼好兇啊!
;;;我腦海中一陣迷糊,耳邊卻傳來張強的一聲尖叫,「不好啦老弟,這是惡鬼,它會害死了那麼多人,又吸夠了活人的精血,它很兇……」
;;;回過臉,我卻看不見張強,視線中充斥着一片粘稠的深淵血海,牆壁和地板上到處都是流動的血跡,還有無數斑駁的血色手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