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髮。
「嗯」逢喜被他冷不丁這麼一碰,還有些不適應。
蕭琢摁着她的腦袋轉過去,「吃你的面。」然後手挽了幾圈,將她的長髮在腦後挽成一個髻,看起來溫婉許多。
「頭髮也不挽就去吃飯,也不怕沾到碗裏去。」蕭琢看着那個完美的髻,拍拍逢喜的狗頭。
「謝謝。」逢喜百忙之中騰出嘴跟他說了聲謝謝。
兩個人折騰太久了,蕭琢那碗面還沒吃一半,門外便有人來喊,叫他去應酬賓客。
他放下筷子,跟逢喜說「這屋你都熟悉我就不用介紹,淨房後面那個溫泉註上水了,一會兒你用就行,困了先睡」
蕭琢想了想,大概是沒有什麼要叮囑的了。
他放下筷子和勺子,又整理了一下衣冠,出門去。
走出去兩步,忽然想起來,又折回去,一下子推開門。
逢喜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沒想到他只是看着他還沒吃完的那碗面「面別讓人收了,我晚上回來接着吃。」
這等勤儉節約的事情,的確是蕭琢能做出來的,逢喜想了想,把自己碗裏剩下的兩根麵條誠誠懇懇地吃了。
蘇葉進來收碗,逢喜沒忘了蕭琢的囑咐「你把剩下半碗面放到小廚房去,等宴會快結束的時候,再打兩個荷包蛋溫溫。」
蘇葉的眼神略顯迷惑,好歹是個王府,怎麼着也是家大業大的,怎麼這麼寒酸。
逢喜看着她的眼神,解釋「你家姑爺,一向勤儉節約,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然後她站起來抻了抻身體,累了一天,關節渾身嘎嘣作響。
聽蕭琢說淨房後面的溫泉放水了,她難得見他大方一次,於是迫不及待鑽進了淨房。
蕭琢的王府是聖上按照最高規格建造佈置的,雖然蕭琢封鎖了四分之三,但剩下的四分之一也可見氣派,該有的不該有的都備齊全了。
他之前身體不好,於是聖上特意命人在主院挖了溫泉,引京郊別苑的溫泉水來,讓他泡溫泉調養身體用的。
但這摳門精嫌浪費,收拾起來又耗人耗物,他又不是個嬌氣的小姑娘,於是便將溫泉進水口塞死了。
今天是越王府立府五年,溫泉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
逢喜看着裊裊霧氣,內流滿面,心想蕭琢不知道享受,她但凡有這麼個池子,她能天天泡在裏頭不出來。
洛陽有天然溫泉的地方本就不多的,大多地處偏遠,京郊算最近的一個,但那是皇家別苑,她長這麼大,泡溫泉的次數十個手指都能數出來。
逢喜解了衣裳,滑到水裏,靠着池邊吃葡萄。
蕭琢就沒那麼舒坦了。
他剛出現在宴會上,便被一群年輕人團團圍住勸酒。這些人中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要麼是世家子弟,要麼是京城官員,其中不少都對逢喜起過心思。
他們屬實不知道自己差哪兒了,蕭琢這樣的,除了個好哥哥,還有什麼能耐能抱得美人歸
說什麼今天也要將他灌倒。
逢喜的幾個堂兄湊過來,勾肩搭背將蕭琢帶走,他們人多勢眾的,各個高大,一看就不好惹。
逢三思勾過蕭琢的肩膀,拍拍「今後都是一家人了,十九是我們家的老么兒,六叔就這麼一個寶貝,你可要好好對她。
我們萊州的規矩你應該不知道,三哥跟你講,今天你把我們都喝趴了,才能進洞房」
蕭琢原本喝的是兌了水的酒,被他們兄弟幾個嫌棄「真男人,就得喝烈酒」
他們也就是仗着人多勢眾,想着怎麼着都能將蕭琢喝趴下,給這個新妹夫一個下馬威。其實單個論起來,酒量也就那麼回事兒,看着人高馬大的像是能喝,怪嚇唬人的。
他們試圖教蕭琢認認清楚新娘子不是好欺負的,還有許多哥哥在背後撐腰。
以往逢喜那些堂姐夫,沒有一個是清醒着進洞房的,以至於他們對妻子娘家的這些堂哥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大婚之日被支配的經歷讓他們難以忘懷。
逢家的兄弟姊妹大多都散落在天南海北,做生意的做生意,走仕途的走仕途,還有去江湖闖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