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人的牙齒與指甲,果然與遇害百姓身上的傷口吻合。
而這獠牙與利爪並不符合人正常的生長,是專門用來殺戮的,如猛獸一般尖利。它們突破血肉,將此人的肉都磨爛了、磨出血了,指甲和牙縫裏藏着許多硃砂粉末。
地宮中,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人」他們的爪牙過於鋒利,蕭琢下去會不會有危險
逢喜越看,眉頭越緊皺起來,手都有些發抖。
那人神智一瞬間清醒,安靜下來,眼淚順着鬢角滑落,含糊不清對她懇求「救救我,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我們不是故意殺人的。」
「與你一起逃出來的那些人呢」逢喜摸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太子機敏地遞了筆墨給她
。
「他們被抓回去了,只剩下我了我們不是故意要殺人的」說完,人便昏了過去。
逢喜還未來得及問他地宮下到底有多少個像他這樣的人,連忙上去拍拍他的臉,卻依舊喚不醒他,只能作罷。
她看向崔徊意等人解釋「我們只隱隱知道陛下與齊國公在皇陵之下秘密培養一些凶厲的東西,但一直沒有頭緒。沒想到竟是這麼一些人」
那些硃砂,或許就是練就這些非人非獸的東西原料之一吧。逢喜心裏暗暗想着。
秦臻深深吸了一口氣,似想到什麼一般又提起口氣「你們除了你之外,難道阿琢也知道此事」
逢喜點點頭「蕭琢今晚已經去查探了。」
秦臻一聽,當即嚇得快要站不穩「這麼危險,他這個孩子怎麼能以身犯險」
逢喜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察覺袖中異樣。
只見蕭琢給她的那隻蝴蝶飛快閃動起來,他已經離開原來的位置了。
蕭琢窩在屋頂,快到子時時,屋內終於有了動靜。
蕭慎甩開眾人,連個侍衛都不帶,舉着傘繞了幾圈,然後扳動機關,從密道之中下去。
沒過一會兒,齊國公帶着那個叫阿嵐的姑娘來了。
阿嵐看起來很不情願,但齊國公勸了幾句,將這個小丫頭哄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密道。
雨太大,噼里啪啦落下來,將整個天際都暗沉了,他們說的什麼,蕭琢離得遠,又被雨聲阻隔,聽不清。
風雨大作,打濕了他的頭髮,雨成股地從他身上的蓑衣流下,他濃艷的眉眼都沾了水汽,染得眉更深,唇更紅,間或有水滴從他長長的睫毛上滾過,然後吧嗒砸在他本就被洇濕的黑衣上。
他不理,只任由它們作亂,專注看着齊國公的動作。
看起來那個叫阿嵐的女孩,也不是那麼和齊國公一條心,或許可以從她身上突破。
等了約莫一刻鐘,他確定兩撥人都已經下去了,方才去摸索機關。
他曾多次借墨家機關術修建暗道,自然對此多有涉獵。
蕭琢對着開關摸索了一陣,這種機關對他來說顯得有些粗拙,上下並沒有感應,會有很多麻煩。
若是好的機關密道,則應該在入口與地下各處以水銀鈴和刺輪連接,入口生變動則內部能感知警示。
但好在這機關粗拙,也方便他了。
他將機關扳動,命二人在上守着,他隻身下去了。
地道很狹窄,每次只能容一個人通行,他不敢點燈,摸索着向前走去。
幾十步後,他隱隱聽到了猛獸的嘶吼,還有肉體撞擊鐵鏈和籠子的聲音。
蕭琢表情凝重起來,摸上腰間的扇子,指尖觸到劍柄,想到這把劍是逢喜特意給他帶上的,於是他的手又往前挪了挪,握上劍柄。
一寸長一寸強也是有道理的。
整個地下被挖空了,他拿出羅盤,發現這裏的位置正是先帝寢陵所在。
蕭琢「」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
先帝那個老東西死後住的地方被弄成這樣,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吧。
地宮下一層隔着一層,都用天然的石土隔斷開了,但還是擋不住一股濃郁的腐爛腥臭。
蕭琢謹慎走下來,見到了關押在籠子裏的毒蛇與野獸,方才聽到的撞擊鐵籠應該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