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一探究竟的太乙真君迅速從入定的狀態中退出。
猛的睜開雙眼,正看到面前魂幡的幡面鋪展開猶如一條地毯,而從那虛幻中走出來的人正是剛才消散的高大頂角身影。
赤發披散在肩膀,那人的身軀由黑氣迅速凝聚,就連剩下虛幻的部分也完全補充。黑袍籠罩之下,塗山君盤膝而坐,笑呵呵的看向對面的太乙真君。
終於不再是那扣扣嗖嗖不敢使用的些許法力。有這樣深厚的法力做為施展的源頭,感覺就連原本緊繃的心神也稍有放鬆。
「你是……?」
「鬼?」
「役魂?」
「器靈?」
太乙真君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身軀不住的顫抖咳嗽起來,卻也沒有阻止他繼續大笑。塔尖周遭的澄澈雲彩泛起漣漪,柔和的光芒也雜糅成一團。
直到那劇烈的咳嗽聲取代笑聲。
伏案的太乙真君才用白絹施施然擦拭起來,再看向面前丈許尊魂幡。
風停,霧歇。
塔尖閣樓一片寂靜安然,只有兩位元嬰大修士。
「我的眼光確實不好,道友是器靈我竟現在才知道。其實蛛絲馬跡都快挑明了,可惜以前我不曾關注。」太乙真君目光怪異,帶着哂笑的說到。
也不是太乙真君嘲笑自己,而是任誰都想不到叱咤小荒域,鼎鼎大名的吞魂魔君是一個靈寶器靈。
這位曾攪動莫大風雲,讓其他的元嬰真君投鼠忌器不敢動手。要是擱在以往的時候,那些元嬰真君可不會這麼好聲好氣的對待他人。
太乙真君恍然大悟,怪不得總感覺塗山君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原本以為這位不喜出手,更喜歡用陰狠的手段黑其他的修士,原來是身為靈寶法力受限。
這複雜心緒湧來,讓太乙真君微微搖頭,訝然失笑,連聲感嘆道:「老嘍,老嘍,也是道友確實沒有讓人懷疑身份,才有這般。」
良久。
太乙真君躬身說道:「能得道友承認,實感三生有幸。」
他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
靈寶確實會誕生器靈,然而器靈也分三六九等。
那初始的微小意識連『靈』都稱不上。
像塗山君這樣,不僅擁有元嬰修為還非常成熟老練的器靈,根本不該出現在靈寶上,就是化神道兵也沒有這樣的器靈。
想當年在元央域出了一件古寶,那古寶的器靈是個八九歲的小娃娃,就已經引得眾多化神修士大打出手。
塗山君這都什麼修為?
這神智、靈智,說他是器靈根本沒人信。
而且更重要的是,器靈很少會認同修行中的修士,能得到承認,確實可以自豪一番,就是別出去賣弄。
那些當牛皮聽的人可能不在意,被有心人聽了去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不敢。」塗山君趕緊回禮。
這話說的嚴重,他可沒法子這麼金刀闊馬的往那兒一坐的坦然受用,尤其說這話的還是一位元嬰大修士。
拱手之後的太乙真君將雙手落下,嘆息似的說道:「更沒想到,老天爺讓我在這個時候還能再得到道友得相助。」
塗山君說道:「你病了。」
「病的不輕。」
太乙真君接過話茬,笑道:「要不是病了也不會在這地方一窩就是這麼多年,多到我都有些忘記了。」
「些許頑疾而已,並不會影響我的修為和實力。」
塗山君沉默着,如太乙真君說的那樣,病沒有影響他的實力,但是這病不快點治好的話就會深入本源,等到完全被蛀空也就一命嗚呼了。
怪不得太乙真君這麼想要元央域的鑰匙,定然是想前往元央域尋找治好自己的天材地寶。
塗山君尋摸一圈,他返回魂幡的時候將識海的魔頭扔出來當苦力,這會兒怎麼不見了,當即掐起法訣來,默念收縮森白圈子的咒語。
逃出千里的魔頭只覺得脖頸要斷開。
這一個趔趄就被身後追來的土狗追上,照着屁股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