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舒意的聲音里到是沒有什麼情緒,似乎對自家大伯住大別墅沒什麼感覺:「周至,謝謝你。」
「謝我?」周至擔心起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是謝謝你給我爸準備的禮物。」江舒意輕輕地說道:「幸好有準備,要是按照爸爸之前想的那樣給錢,絕對不合適。」
「也挺不錯的。」周至忍不住開始調侃:「看來壓歲錢收了不少,是吧?」
「也給出去了不少。」江舒意那邊似乎也有些笑意:「我爸偷偷跟我說,禮物錢回去在還你,我猜他是沒帶夠。要是收到壓歲錢,我會給他。」
「沒關係,難得回來一次,大家開心就好了。」周至笑道:「都是身外之物,如果你爸需要的話,你跟他說我這裏還有準備。」
「好。」
「那你們明天如何安排?剛剛劉副主任說明天要接我們去逛廟會,但是我和乾爹肯定要先去蜀大,拜會師祖和師爺爺。」
「我也想跟你們去,我都還沒有去過大學校園。」
周至想了想,覺得幾位辜教授或者會喜歡江舒意這樣的冷清人兒:「你先跟你爸爸和大伯說一下吧,要是他們同意的話,我們就來接你。」
「嗯,周至,晚安。」
「舒意晚安。」
晚上十一點半上床,對於周至來說算是早睡,早上五點半周至就醒了過來。
他們住的標間,周至和乾爹一間屋子,輕手輕腳的起了床,周至翻出一本書,悄悄出了房間,來到招待所前台大廳。
這裏有燈光,周至便找了個沙發坐下,將書打開開始閱讀。
周至在讀的這本書,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在八三年出版的一套宋人筆記中的一部,南宋臨安府睦親坊南陳宅經籍鋪本《賓退錄》。
這個版本也被稱作「宋書棚本」,是南宋皇室,宋太祖趙匡胤的七世孫,寶慶進士趙與旹的著述。
前人稱此書「包羅今古,抉隱發微,有耆儒碩生所未及」;又說它「可為《夢溪筆談》及《容齋隨筆》之續」,甚至以為「宋人雜說之最佳者」。
趙與旹是一位有愛國思想的人。
書中讚揚岳飛,揭露秦檜。比如書中對於王明清所記宗澤把定武《蘭亭石刻》進獻宋高宗一事,他認為「宗忠簡守汴,日夕從事戰守,且其天資剛正」,絕不會「為人主搜羅玩物於艱難之時」。
而對於孫覿所作莫儔墓誌中同情投降派、誣衊抗戰派的論調則斥為「欺天」「諛墓」,善惡混淆。
這些都表明了他的正義感和明辨是非的批判態度。
因為出生皇室,所以作者熟於兩宋典章制度及遺聞軼事,故所記述,如數家珍,翔實可信。徵引他人著作,往往以類相從,羅列眾說,而有所抉擇。
《四庫提要》稱此書「惟論詩多涉迂謬,於吟詠之事茫然未解;至於考證經史,辨析典故,則精核者十之六七」。
書里「參會眾說,芟繁撮要」,為很多學案提供了詳實的證據,甚至自己就將之定明。
比如考訂《蘭亭》流傳本末;
歷舉周宣王失德,以證其不足當「中興賢君」;
詳考古代漏刻之數,以駁正董彥遠、朱熹注韓詩「百二十刻須臾間」之非;
根據算術,訂《夢溪筆談》刻本所注數字之訛;
據《靖州圖經》以證杜詩之「白小」即「魚菜」;
據宣州土宜,以正任注山谷詩「春網薦琴高」之疏;
據《漢書·揚雄傳》以辨《容齋三筆》「(劉)歆嘗從揚子云學作奇字」之誤。
他如對「陽秋」「木稼」「分疏」「科頭」「親家」「小妻」「不耐煩」「無萬數」,以及「得隴望蜀」「洗腳上船」等詞語的考證,都是原原本本,殫見洽聞。
其中最重要的學案,是辨正《戰國策》鮑注東西二周之舛謬,尤為精核。清代何焯云:「《錄》中此條為最善,出草廬吳氏之先也。」肯定了他是最早發現並解決了該問題的人。
除此之外,趙與旹也不是一個呆板僵化的讀書人,在陳宗禮為該書所作的序言裏,提到了趙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