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星不認為自家多消耗了油、柴火還有堂客的手藝,只認為周至給晚飯添加了河鮮大菜,自己這邊算是倒沾了光,因此拿出了兩壇老酒出來,算是「打平伙」。
周至這才想起來這裏還是白酒之鄉,江津高粱白酒也是特產。
江紅星倒出來的酒是琥珀色的,再一問原來這是桂圓肉乾泡的,也不知道年頭,反正桂圓肉已經沒了,除了酒底的一點沉澱,盡數化作了酒色。
同樣還是花椒之鄉,因此油炸小魚的麵粉漿子裏,還下了碎花椒葉子,就算不蘸椒鹽辣椒,都帶着一股淡淡的椒香。
岩鯉裏邊也是,花椒下得比夾川重多了,讓吃慣了花椒的夾川小夥伴們都大喊過癮。
琥珀色的桂圓酒里應該加了冰糖,挨過福寶林場梅子酒禍害的小夥伴們曉得這玩意兒雖然柔和適口,但是度數怕是比梅子酒還要高得多,不是一般的醉人。
好在喝法算是比較文雅,所有人都是用的五錢的小杯子。
所以周至懷疑這個酒可能有點精貴,因為不是一般的香,明顯除了桂圓,還添加了其它香料和藥材進去,形成了一種非常特殊的「尾子」,那是連干燒水蜜子的鮮美都壓不住的一種花果香氣。
江紅星給每個女生都倒了一杯:「這個酒女生喝了比男的喝了好,所以都要來一杯。舒意,知道你媽的酒量怎麼練出來的不?」
「啊?」江舒意想不到江紅星會這樣說:「江伯伯,難道我媽是在在這裏」
「哈哈哈」江紅星將添上酒的杯子遞給她:「可不就是在這中壩島上學會的!我跟你們講啊,女孩要不就是不喝,一旦喝上了那都是海量。」
「到後來夾川供銷社的來收糖收花椒收桂圓乾,都得帶上舒意他媽!」
周至算是明白了為啥江橋和杜雨芬和中壩島上的人這麼熟悉,卻從來沒有帶過江舒意過來玩過的原因了。
打酒仗還帶小孩,的確不合適。
「動筷動筷。」江嬸子看樣子也不弱,摘了圍裙就是巾幗英雄的架勢:「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干燒水蜜子,是周至後世最惋惜吃不到的一道菜,水蜜子的鱗片很小,先炸後燒之後魚皮帶鱗皮會變成膠原蛋白,糯而粘嘴。
這道菜換成鯽魚最後就得勾芡,而用水蜜子就不需要,正經的「自來芡」。
周至家裏做干燒,用的是新鮮肥豬肉臊子,江嬸子這裏卻沒有買新鮮豬肉,而是用的肥臘肉,結果周至發現,肥臘肉臊子做的干燒水蜜子,滋味竟然比新鮮肥豬肉做出來的還要濃郁一籌。
「這招竟然沒有人教過。」周至已經舀了一小碗米飯,用勺子舀了芡汁和肉臊子、蔥段作為澆頭,再夾上一條水蜜子,明目張胆地放在了身旁江舒意面前:「舒意,原來肥臘肉哨子比鮮肉香!」
江舒意也沒有拒絕,來到媽媽練出酒量的島上,她好像也輕鬆自在了一些。
不過也不會大膽到抬頭看一桌人驚訝莫名的表情,只低頭吃了起來。
結果就在周至開始給自己弄的時候,閆霄、方文玉也開始一起動手了,一個拿的是何詩情的碗,一個拿的是葉欣的碗。
江嬸子就不由得抿嘴微笑了,拿胳膊肘輕輕碰了江紅星一下。
江紅星也反應了過來,原來自己這一桌上,是曖曖昧昧着的三對。
不由得就轉頭去看另外一桌是什麼樣的情況。
另一桌的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馮雪珊直接把碗遞給楊和:「和尚最乖,我也要肘子那樣的吃法。」
蘇大頭取過張辛夷的碗:「我給大姐弄。」
這下還剩一個趙仲剛,一個張路,一個熊嬌。
見熊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趙仲剛只感覺自己似乎面對一處重大火災隱患,當機立斷出手:「榮幸,能給嬌嬌添次飯,我的榮幸!」
熊嬌將碗遞給趙仲剛:「聽肘子說,你對服裝城的女孩子可凶了。」
「別聽他瞎說。」趙仲剛說道:「我們樓下就是車庫,那些女孩每次來就站在車庫外頭,那是會影響出勤效率的。」
「是嗎?」熊嬌眼睛亮閃閃的:「那個叫徐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