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過了罐頭廠,景致就更加美麗,周至甚至發現小溪里多了不少的游魚,見到江舒意出現,立刻電射般躲到對面的石縫裏去了。
「周至,那是什麼魚?」
「沒看清,一般不是白條就是桃花兒。」
「桃花兒不是彩色的嗎?就和燒火片兒一樣?」
「他們在桃花開的季節里才會變成彩色,而且只有雄性才會增加火彩,目的也只是為了吸引雌性。」
江舒意就覺得周至今天老是將話題固定在那種關係上,有些不好意思:「周至,要不我們回去了吧,別太晚了。」
「嗯,你把瓶子給我吧。」
「瓶子還有什麼用嗎?」
「有啊,可以水培植物用。」
「好看嗎?」
「等我給你弄好你就知道了。」
「嗯。」
在溪邊將兩個罐頭瓶子洗乾淨,兩人開始沿着原路返回,江舒意看着美麗的景色:「周至,要不你念一首詩吧,配合這景致。」
「哦,這可是你要求的,我念了你不許說不理我,也不許跑。」
「嗯。」
「那你挽住我胳膊,不許鬆開。」
「好。」
「那我念了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周至你真是」
「說好了的不許跑!我繼續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江舒意眉目低回,挽着周至胳膊的手到底還是沒有鬆開:「雪珊說你張嘴就能來,到底沒說錯」
「張嘴就來的,也一樣可以是真話。舒意,我們要辯證地看待一切。所以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舒意。」
「嗯。」
「你說我找得應不應景吧?」
「周至。」
「嗯?」
「你真是太討厭了」
「哈哈哈哈哪裏討厭,明明只是情景交融,真情實感,老實巴交,所見即所得」
「還說!」
回到罐頭廠挨着公路設立的銷售點取了行李,兩人搭上了回城的班車。
周至找這個獨處的機會,其實很想問一問江舒意,馮雪珊到底跟她講了什麼,想想還是放棄了。
他倒並不是擔心馮雪珊會在自己和江舒意之間使什麼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覺得,馮雪珊對自己和江舒意存在一種過度的關心。
其實他一直就沒有搞明白馮雪珊為何會這樣做。
過度的關心其實就是來自過度的危機感,而最讓他想不明白的,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他不認為自己和江舒意之間有哪裏不對,雖然兩人約定好高考結束後才開始,但是無論是周至自己,江舒意的態度,還是周圍小夥伴們的態度,都讓周至感覺事情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而且不大會產生不好的變數。
因此他認為這個事兒更多的是馮雪珊對自己的媽癌症發作,畢竟馮雪珊對周邊親近的男生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或者說「佔有欲」。
現在周至甚至能感覺到她對江舒意也產生了類似的情感,而對葉欣就沒有。
這種情感在楊和身上也同樣有所體現,而周至也會因為馮雪珊這樣的態度而有些暗自甜蜜。
這說明幾個死黨裏邊,馮雪珊對自己的態度,和對方文玉他們,其實是不一樣的。
調換一個思路,自己的馮雪珊的態度,其實和對何詩情熊嬌,也不相同。
人的情感,往往就是這樣的微妙,男生和女生之間的感情,在靠近到一定程度之後,如果不能如南北磁極一般猛然吸引到一起,產生愛意,有一些就會逐漸的發展出一種「同質化」的現象。
你懂我,我懂你,一舉手一投足間,都能get到對方的點,達成完美的默契。
好到蜜裏調油,偏偏不是情侶。
第兩百零九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