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菡嘴角一抽,「莫不是被我說中了,你們根本就沒住在攝政王府是不是?哈哈哈……,真是可笑,人家攆你們呢,還好意思在京城混,我要是你,趕緊收拾東西滾回下河縣去了,省得在京城丟人現眼。」
「沈菡,你……」何氏胸口一痛,就連扯起前些時日被蘇宗耀打的傷勢似的。
沈菡覺得自己贏得很漂亮,便不打算再跟何氏耗了,「你不必說了,好像還是薛小蠻薛老闆的戲好聽些,這盤拔絲果子你願意吃就吃吧,反正我現在是不稀罕了。」
沈菡樂呵呵的轉身走了,留下何氏站在原地揪扯帕子,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得就像廢棄的大染缸。
「阿娘,你沒事吧。」蘇憐小心冀冀的問。
何氏瞪着蘇憐,「
你方才是啞巴嗎?你阿娘都被人懟得那樣了,你居然站在一旁半個字都不吭?」
蘇憐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何氏風風火火的往樓下走去。
蘇憐和那婆子只得跟上。
上了馬車,何氏直接吩咐馬車往攝政王府去。
蘇憐和那婆子相識一眼又不敢吭聲,默默跟着何氏。
現在已經半下午了,溫暖的陽光正在逐漸退去熱度,依舊不影響蘇瑜帶着宣晗在院子裏曬太陽。宣晗剛練功沐浴回來,一身乾淨的青色小袍十分清爽,襯得他的小臉洋溢着正常孩子該有的笑。
「我還記得頭一次遇到阿晗,他跟個小貓兒似的發着燒,還把當時的端午老子娘嚇壞了,沒想到我們之間竟有場這麼厚重的緣份。」
袁嬤嬤也感慨起來,「誰說不是呢,哪兒能想到姑娘跳出沈家那個火坑,竟有後來這般大的造化,說起來這晗哥兒還算是你與王爺的媒人呢。」
世事易變,難以捉摸,蘇瑜淡淡的笑着,唇角勾着溫柔的弧度。
采玉匆匆跑進來,皺頭言道:「姑娘,何太太來了,哭得要死要活,說被人欺負了,請姑娘你給她做主呢。」
「這大好的天氣,真是晦氣。」袁嬤嬤忍不住叱了一句,「是不是她惹了什麼禍?你問清楚了嗎?」
「奴婢問了,可怎麼問何太太都不說,只說要親自告訴王妃,求王妃給她做主。」采玉說。
袁嬤嬤不再言語,將視線放到蘇瑜身上。
蘇瑜撫着即將臨盆的小腹,感受到孩子在腹中的胎動,看不出情緒的眯起了眼,「把人帶進來吧。」
她想着反正人都要走了,再礙眼也就今日這一回了,看在往後她還陪在
阿爹身邊的份上,就見見吧。
「是。」
吩咐碧影將宣晗帶走。
采玉將何氏帶了進來,沒想到她身後還跟着蘇憐和那婆子。
蘇憐猶猶豫豫的往前挪步子,她之前在王府丟人的事兒還沒過去,自然不敢看蘇瑜的眼睛,隻眼觀鼻,鼻觀心的跟着何氏。
何氏一見蘇瑜,撲嗵一聲跪下開始鬼哭狼吼起來,「瑜姐兒啊,你得跟我做主啊,我被沈家那個小賤人欺負了,你要是不給我做主,我哪裏還有臉回老家去啊!」
沈家的小賤人?蘇瑜瞬間面沉如水。「到底怎麼回事?」
何氏便將在廣德樓里所發生的事挑挑撿撿說了,只說她認為蘇瑜會同情可憐,會無法容忍沈菡放肆的部份,至於她懟沈菡的那些惡言惡語,是半個字都沒提,顯得她真像個受盡委屈的可憐之人。
可何氏什麼德性蘇瑜會不清楚?本以為是她又與阿爹置氣,跑來跟她訴苦,沒想到竟是因為沈家的人。她現在是半點兒也不想聽到個『沈』字。搭着采玉的手起身,「不是什麼大事,你回去吧,再委屈也只這一回,回到下河縣這輩子或許都見不到沈家的人,何必往心裏去?」
蘇瑜說完欲走。
何氏哪裏甘心蘇瑜就這樣走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裙擺往後一使力。
蘇瑜身子笨重,剛邁出的腳還不曾落地就被人往身後一扯,整個身子頓時倒下去。
瞬間,她感受到了一股熱流下溢,她的淡碧色的裙裾以肉眼的速度濕紅起來。
「王妃……」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