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遠非要拿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來,她看了就來氣,忍不住就問出了前世一直想要問出的話來。
他難道忘記了,他走之前,她整夜的痛哭,哭的眼睛都腫了,苦苦的哀求他能留下來嗎?
其實她當時真的不明白,董大海一家為什麼那麼相信那個親戚,為什麼就會認為上海遍地是黃金,什麼都沒有穩定,就敢把孩子一起帶過去。
其實董家在村里還有兩個大兒子,還有爺爺奶奶,董遠留在家裏,完全餓不死,為什麼一定要去上海?
陳悅之問一句,董遠的臉色就慘白一分,並且往後倒退一步,直到完全沒有退路。
「阿悅,我,我知道錯了,我,我不是回來了嗎?」董遠認為陳悅之越是這樣激動,越是說明她在乎自己的,所以他原本的失落倒變成了希望。
「潑出去的水能再收回嗎?碎掉的鏡子可以重圓嗎?」陳悅之冷冷的說了這兩句,其實她更想說被毀掉的人生能夠還原嗎?
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董遠的臉一下子像失了所有的血色,嘴唇也哆索起來,阿悅,阿悅這是什麼意思?
陳悅之覺得與其讓董遠這樣繼續亂想下去,還不如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董遠,當初根本就不是你爸媽非要你去上海的,而是你自己要去的對吧?你當初就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何必還來說這些沒用的話。」
董遠的嘴唇顫抖的更厲害了,半晌才道:「你聽我解釋,我承認,是我自己想要去上海的,因為我那親戚說,他有辦法讓我進技校讀書。在那裏可以學到一門手藝,以後就可以端鐵飯碗,我想的是如果我能在大上海有份好工作,以後也可以把你接去上海。這樣你就不用在家裏受氣受苦了。」
陳悅之的目光冷冷淡淡的看着他,仿佛能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他原本話還很正常,越說越是凌亂,最後腦門子竟然冒出了汗。最後滿臉頹廢的說道:「對不起。」
哼,到了現在還敢打着為她好的旗號,還敢拿她的事作幌子?
她以前只以為董遠是有苦衷的,怎麼從來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噁心呢?
「我小時候曾在上海的姑姑家住過一個月,雖然姑姑家條件也不好,但至少頓頓有肉,伙食也不錯。後來回到鄉下,我就有些受不了這裏的苦,我爸媽在家還好一點,他們都把好的省着讓我先吃。但如果他們真去打工了。我爺奶又偏心我堂哥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很害怕。」
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哪裏能夠架得住陳悅之那冷洌犀利的目光,然一下子就將真心話給吐露了出來。
其實當時那姑姑確有說幫董大海等人安排工作,但是董大海捨不得家裏的田地,姚翠翠也有些猶豫,能夠成上海之行,董遠在其中功不可沒。
所以第一世時,董遠不顧她的苦苦哀求。執意要離開村里,去往上海,還對外說是父母非要他去的,真正原因就是他怕在鄉下吃苦。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她沒有什麼好怨怪的,人的天性就是自私的,何況她當時與董遠又沒有什么正式的約定,只是雙方父母口頭說說而已。
只是你既然已經往高處走了,就不要再回頭了。否則豈不是讓人覺得噁心?
陳悅之自嘲的想,假如她沒有穿越,沒有重生,而是就直接魂飛魄散在坤寧宮的大火之中,那麼陳家的狀況肯定沒有改變,董遠就不會回來了。
他還會一如前世那樣和那個青青在一起,等着當上海的上門女婿吧。
或者說以他的本性,自然是要攀了高枝的,所以前世說什麼都是為了家裏好,都是鬼話,就是他自己自私罷了。
「董遠,以後我只能把你當成普通鄰居看待,我們之間以前的種種,你就當是夢一場吧。」陳悅之不想再留下去了,心裏很隔應,雖然不至於傷心,但也不舒服,就要走。
董遠卻不肯放她走,反而急氣敗壞的說道:「阿悅,你怎麼這樣,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好不好?我保證以後我只對你好,我眼裏只看到你一個人,好不好?」
「讓開!」陳悅之差點都笑出聲來,你以為你是誰,香餑餑嗎?
陳悅之不想對董遠出手,否
215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