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倚軒越至舟上,借着船頭懸吊的燈火,發現老人身旁擺着幾個包袱。
艄公順着白倚軒目光望去,知道她在打量着什麼,也不在意,只是從布腰帶里掏出半枚黃紙令,丟予船客。
「走了。」
艄公解了船繩,撐起竹竿,將扁舟盪離渡口。
白倚軒坐在船首,面對着垂垂老矣的艄公,將兩人的半枚黃紙令合而為一。她翻轉着如夢令,一面陽刻着「如夢」,令一面則是陰刻「歸陰」一詞。
一枚令牌,兩個詞語,組合起來,正是讓江湖聞之色變的俗諺,「人生如夢,一令歸陰」。
不論是金銀銅三令,或是最上級的黃紙令,當如夢令離開了雲圍不見島,幾乎代表着江湖至少有一條人命,即將消逝。
隨着扁舟往山腹外駛去,原先平靜的河水有了些許起伏顛簸,白倚軒於是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她伸出青蔥般的細指,分別在夢字與歸字上壓了一下。「喀、喀」兩聲,兩卷一截指寬的紙條落了下來。
白倚軒留下出自夢字那捲紙條,秀腕一旋,將另一捲紙條以玄針手法,打向老艄公。
艄公騰開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接下;他雙指一岔,紙條展開於掌心,一邊單手撐竿,一邊瀏覽紙上內容。
白倚軒同樣展開了手上紙卷,仔細地讀了兩次,便順手撕碎,丟入水中。
「怎樣?」她抬頭,看向收起紙條、雙手奮力撐竿的艄公。
艄公不卑不亢,聲音沙啞地說道:「妳指的是哪一件事怎樣。」
「明知故問,不愧是夢嫦君的同路人。」白倚軒說道,搖了搖頭。
「原來是那件事。」艄公說道,面對高高在上的夢毒香狂之一,絲毫沒有卑怯、服從的姿態。
白倚軒笑了一聲,對方居然一句話也不反駁,難道不把她、把玄針、把香字殺法當一回事?
艄公一哂,臉上皺紋密佈,「我該當一回事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