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甲身形壯碩,斧盾更重達數百斤,即使是對於高品武者來說,也是難以忽略的重量。
施展輕功,更是累贅。
而此時的他,卻身如柳絮,迎風飄飛。
腳下只是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如疾風中順風滑翔的樹葉,無聲無息又快速絕倫朝前飛掠。
一個閃現,就是數丈。
城外除了耕地,就是茂密的叢林,無序生長的樹杈,也不能讓他的身法緩上一緩。
過往的農夫、山民只感覺眼前一花,就沒了蹤影。
宛如鬼魅!
「唰!」
人影閃爍,輕飄飄落於樹巔。
樹葉受力朝下輕輕低頭,枝丫卻似乎未曾察覺一般,依舊隨風擺動,絲毫不覺沉重。
周甲背負雙手,垂首朝下看去,神情漠然。
經常服用躡空草汁液,他的身體宛如百竅齊開,通透順暢,源力涌動間,幾乎不受軀殼限制。
再加上聽風天賦的加持,可感受空氣中風的流動。
這也讓他的輕身功法越發精妙,變幻多端,且能隨心所欲。
可快!
可輕!
可緩!
「呼……」
衣衫迎風飄飛,周甲的身影從樹巔悄無聲息落下,腳踏鬆軟的落葉,不髮絲毫聲響。
壯碩的身軀,無形的威壓,讓周遭的鳥鳴蟲叫齊齊禁聲。
不遠處。
一具屍體貼樹而坐,屍體旁立着一柄寶劍。
屍體半邊身軀焦黑似碳,半邊身軀七彩斑斕,面容猙獰扭曲,一看即知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秦固言!
他終究還是死了。
死因卻非臥室下面引爆的火雷,而是暗衛手中的毒箭。
單單是火雷的話,他頂多身受重傷,但逃遁之際身中暗箭,毒發之後卻是無藥可救。
這種情況,繼續帶着無疑是累贅。
不得已。
逃亡的人把他留了下來。
對於這種結果,周甲絲毫不覺得意外。
天虎幫暗衛個個都是幫中精銳,多七品以上高手,對付的通常都是秦固言的父輩人物,十品高手。
以逸待勞圍剿幾個小輩,本就輕而易舉。
「嗬嗬……」
「卡!」
詭異的聲響,從屍體上傳來。
本已死透的屍體,突然挺直身軀,脖頸扭動,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珠死死盯着周甲所在。
「唔……」
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未讓周甲動容。
他抬頭看了看天際血月,手一揮,背後雙刃斧已然電閃射出,貫入屍體胸膛,把屍體釘在樹上。
斧刃內,雷霆罡勁爆發。
「轟!」
電光閃耀,盪盡邪氣,狂暴的勁力更是撕裂了周遭一切,異變的屍體當即化作飛灰。
獨留一柄電光閃耀的斧頭,深入樹幹。
周甲邁步上前,抬手拔起一旁的寶劍,輕輕一彈,錚然作響。
這把劍雖非黑鐵玄兵,卻已不是凡品,削鐵如泥視若等閒,放在凡階也屬頂尖武器。
顛了顛手中劍,拔出雙刃斧,朝着密林深處看了一眼,他神情澹然邁步折返。
良久。
不遠處地面輕顫,面色慘白的傅棲梧從地下一躍而出。
另有兩女一男接連現身。
「固言!」
半邊面頰儘是燙傷的白鳳眼泛悲意,低聲哭泣,嬌軀無力倒地,連連顫抖。
「走吧!」
傅棲梧捂住胸口,輕咳兩聲:
「萬一他發現不對再回來,我們誰也逃不掉。」
「大哥。」傅書怡低聲開口,音帶謹慎:
「那人這麼厲害?」
傅棲梧面色一沉。
他入十品已有七年,底蘊深厚,不久就可衝擊黑鐵,所學武技也非凡品,更有玄兵在手,廝殺經驗也極其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