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劍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並不擅長,也知道尊卑有序,有時候確實不能太心善,維持上位者的尊嚴有其必要。
「這裏就勞煩岳丈了,至於做工的百姓,倒也無需虧欠他們,糧食、源石管夠就行。」
「放心。」
錢問虎笑着點頭,待到霍訓劍離開,面色突兀一沉:
「雲凡。」
「孩兒在。」
「告訴下面的人,繼續催,加快進度,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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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的人,並不具備現代文明的基礎,他們有着頑固的上下等級觀念,並不認為上位者對下位者體罰,是一種錯誤。」
周甲盤坐在樹梢,雙眼緊閉,腦海里浮現課堂上的某些內容。
「比如西方有位爵士,強*了僕人的老婆,如若僕人敢於反抗,就是打死也不會有人制裁。」
「我國古代,有長工之子摘了地主家的幾片葉子,就被罰了十幾貫錢,直到他們父子老死都沒能還上,幾十年都在給地主家做工。」
「這些,都是正常的。」
「以我們現代人的眼光看,難以理解同樣很正常。」
「正常嗎?」
隔着稠密的樹葉,周甲隔空看向那緩緩搭建起來的城牆,眉頭緊皺,良久才緩緩搖頭:
「這不正常。」
他從沒見過把人當牲畜的社會,至少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胆的,霍家堡階級森嚴不假,但入眼的一切,依舊讓他疑惑。
霍家堡的人,不止有來自費穆世界、大林王朝,還有類似於他這般,來自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
每個世界,都會誕生不一樣的觀念。
如此壓榨……
難道就不怕?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雖然有些人不忿監工的訓斥、鞭打,倒也沒有幾人敢於反抗。
面對諸多勢力的高手,反抗也沒用。
但周甲,
心中一直隱約感覺不對。
一晃,就是數日。
夜。
沒有白毛風。
躺在床上的周甲猛然睜開雙眼。
「彭!」
一聲悶響,打破寧靜。
「憑什麼?」
憤怒、不甘的吼聲從林中傳來,響徹四方:
「憑什麼內城的房子倒了,要我們來修?」
「為什麼庇佑內城的城牆塌了,要我們來建?」
「我們也遭了獸災,不僅有獸災,我們還要躲避白毛風,還有提前為寒月準備物資?」
「誰幫過我們!」
「沒有!」
「內城的人只關心自己的死活!」
「住口!」有怒吼聲響起:
「找死!」
「咣當……」
「啊!」
慘叫聲斷斷續續,最後戛然而止。
些許反抗,對內城的人來說,無關痛癢,就像是掙扎的螞蚱,他們隨手就能碾死當場。
但今夜,似乎有所不同。
「姓萬的!」
「我三年前借了你二十枚源石,每年都給你打工,三年後還欠你二十源石,你是要讓我給你打一輩子工嗎?」
「我跟你拼了!」
「啊!」
喊叫聲,從另一個方向響起。
反抗再次被鎮壓,但無形的火焰,已經燃起。
「為了度過寒月,我把自己兩歲大的孩子扔到外面,看着她活生生凍死,我好恨!」
一個女聲響起,聲音悲涼、悽厲,讓人聞之心傷:
「他們把我的工錢壓得死死的,只夠溫飽,只要見到我能多掙幾源錢,就會加大剋扣。」
「我自己租攤位,他們會提高租金到我承受的極限……」
「他們,不想讓我多掙一枚源石,想的是讓我渡不過寒月,然後被逼無奈賣身給他們為奴為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