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蕭青辰,她的未婚夫,竟出現在了這種地方……
一簾之隔那廂對隔壁一無所知,清月見郎君接了她的酒水,心中充滿興奮與激動,嬌聲使出渾身解數道:「除了箜篌,妾還會琴、琵琶、瑟……吹簫也會。」
這樣的話一出,就有花娘吃吃笑了起來,而後衝着她們身邊的陸參軍和王參軍道:「妾也會。」「妾也會的啊……」
幾人爭先恐後地講話,一副生怕自己落後的架勢。
就是聽不懂她們這樣的暗語,從她們那嬌媚又曖昧的笑聲中,沈蓁蓁也本能覺出並非什麼好話。
她聽得隔壁那個郎君慵懶着嗓子道:「那便先彈個琴罷。再叫幾個樂伶來一併演奏。」
一旁陸參軍和王參軍已喝得紅光滿面,聽蕭衍這句話,陸參軍狀着膽子道:「對對對,今日聽琴,明日聽琵琶,後日再是別的……」
王參軍附和道:「清月姑娘才情橫溢,遇到蕭兄這等樣樣精通又懂得風雅之人,難得啊,難得!」
被人助力,清月在一旁心中樂開了花,羞怯道:「郎君謬讚了。」
蕭衍半眯了下眸子,看了她一眼。
原來才子佳人,風流快活,在男人心中,竟是這樣的一種美談。
沈蓁蓁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手中的杯盞「噹」地一聲砸在了案上。
沈嫿驚了下,問道:「阿兄,你怎麼了?」
剎那間,沈蓁蓁眼中的淚珠一下子匯聚。
沈嫿愕住,眸中有些慌。
沈蓁蓁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好半晌才道:「隔壁委實太吵,不若我們換個地方。」
這個時候,她是不可能衝去蕭衍的同僚跟前質問他的,可再在此處心平氣和待下去,她實在做不到。
沈嫿也正覺得這下下去沒法喚樂伶,朝侍女道:「我們要換個聽曲的房間,你安排一下。」
片刻後,姐妹二人便出了這間房。
不得不說,蕭衍這個郎君,還當真很有讓人心中發哽的本事。
那頭沈蓁蓁一腔梗塞地出了屋,這廂留在屋中的人也不見得多麼舒心。
清月是真沒想到,從頭至尾,這個郎君當真一派來花樓聽曲子的架勢。彈完箜篌,他問她可會別的樂器,她換了琴彈,彈完琴,那郎君又問她可還有別的本事。
仔細一想,今日還是她當了百花樓的花魁以來,第一次一曲接着一曲,整整奏了兩個時辰不帶停歇的。
到後來,清月甚至都不用蕭衍吩咐,自覺地換起了新樂器,再叫來樂伶們配合。
蕭衍全程就這麼淡淡地看着她,那眼神,與看一個樂器沒多大區別。
清月心中卡着一股子酸澀,上不上去,也下不下來。
兩個時辰之後,樂伶們來了幾波,曲也聽得耳朵差點生繭,蕭衍撐着桌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今日就到這兒罷,明日再來。」
全程不動聲色只悶頭觀察周遭的何俊也隨他站了起來。
見陸參軍和王參軍已喝得迷糊,支支吾吾地說着醉話,蕭衍擺手道:「他們留在這,我們自個走。」
旋即,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從百花樓出來後,蕭衍揉了揉眉心,嘆道:「沒有,叫了一圈人,根本沒有劉明瓊的蹤跡。他們的人也小心,連如廁都被人隨時跟着。」
一向耐心的何俊道:「多來幾回,總歸會有發現,只要他們人在這個樓里,就總歸會有破綻。」
尚不知今日此行已被某位小娘子發現,蕭衍點頭道:「有幾分道理。」
二人皆是說做就做的性子,自這一日起,接連多日,蕭衍何俊等人都在百花樓「作樂」,他的身份也不脛而走。
無一例外的,蕭衍次次皆點清月來作陪。
旁的花娘無不朝清月投來羨慕不已的目光,只有清月自個明了,每次去見這位郎君,無非就是吹拉彈唱,屬實沒甚新鮮。
但能得蕭世子這樣人物的另眼看待,畢竟是佳話一樁,在旁人嫉妒羨慕的目光中,清月自欺欺人地覺出了某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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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