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眸光一動,「可有其他人出來?」
「也沒有,不過我們去那條死胡同勘查的時候,發現最裏面一間宅子的門有打開過的痕跡,就進去看了一下,裏面空無一人,後門卻是開着的,再問那附近的人,說是昨日下午,有一頂小轎從這裏抬了出去,至於去了哪裏就無從得知了。」
江老夫人冷冷道:「偷竊為假,實際是要引老大去那條死胡同,將他劫走。」
虎三咕咚咕咚喝了一壺茶,瞪着銅鈴大的眼睛,悶聲道:「先是長公子,現在又是大公子,那個榮王殿下真當我們是泥捏木雕的不成?」
「不會是他。」江老夫人搖頭,「上次的事情,讓他受了不少彈劾,於情於理,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再生事非;陛下會護他一次,卻不見得會護他兩次。」
虎三想想也是,撓頭道:「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
兔四也在,擰眉道:「還有一個問題,這些人抓大公子做什麼,要威脅我們的話,抓長公子不是更好嗎?」
這句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裏的疑問,無論是嫡庶之別,還是在江家的地位,江行遠都遠高於江行過。
於情於理,都該抓江行遠才是,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良久,江老夫人沉沉開口,「去查,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儘快查到行過的下落。」
在將眾人都打發下去後,江老夫人突然喚住蛇六娘,「六娘,你留下。」
蛇六娘依言停下腳步,「老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江老夫人拄着龍頭拐杖緩緩起身,道:「你與行遠,陪我去見一見胡先生,也許他會知道行過的下落。」
蛇六娘紅艷的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轉而道:「我去備馬車。」
她剛要出門,就看到管事匆匆奔來,神情古怪地道:「老夫人,老爺來了。」
聽到這話,三人皆是一愣,這管事是從岳陽調過來的,算是江家茶行的嫡系,能夠被他稱老爺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
江行遠脫口道:「父親來了?」
管家的點頭證明了江行遠的猜測。
「他來做什麼?」江老夫人擰眉,面有不解,雖然京城發生了很多事,但有她從中周旋,江懷德沒必要千里迢迢趕來京城。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她處理不了京城的情況,江懷德來了也無濟於事。
「讓他進來吧。」江老夫人吩咐了一句,重新落座。
蛇六娘也是滿心好奇,左右這會兒也去不了胡一卦那裏,乾脆留了下來,聽聽江懷德挑這個時候來京城做什麼。
對於後者,她始終沒有什麼好感,畢竟……
唉……
蛇六娘看了江行遠一眼,暗自嘆息一聲,摒去心中的雜念,凝神看向外頭。
夜空中,一輪彎若新眉的弦月安安靜靜地懸在半空中,撒下細碎的月華,幾粒星子拱衛在它周圍。
片刻,一道穿着湖藍長袍,腰系玉帶,腳踩千層靴的人影出現在視線中,正是江家茶行的家主——江懷德。
此刻的他看起來一臉疲憊,靴子上沾着未曾清理的泥水,顯然這一路趕得很急。
江懷德跨過門檻,朝着端坐在上首的江老夫人端端正正地拱手行了一禮,「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萬福。」
「坐吧。」江老夫人擺擺手。
待江懷德落座後,江行過也拱手行了一禮,「兒子見過父親。」
至於蛇六娘,她撇撇紅艷艷的嘴,只當沒看見。
「行遠,讓下人奉茶。」因為府里大半的人都被派出去尋找江行過的緣故,所以這裏並沒有下人侍候。
「不必了。」江懷德出聲阻止,急切地道:「母親可有見到洪氏?」
「她在京城,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