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翊陽哪裏還會不明白自己被戲弄了,別過身嗔道:「都什麼時候了,駙馬還有心思開玩笑。」
徐晉之扳過她溫軟的嬌軀,柔聲道:「我這不是想讓公主輕鬆一些嗎,別總是皺着眉頭,瞧瞧你,皺紋都出來了。」
「真的有皺紋了?」翊陽緊張地問着,一邊從暗格里取出常備的小鏡子,緊張地照着臉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美人,就越在乎自己的容顏,容不得有一點點瑕疵;
有些女子,為了美貌與青春,甚至不惜鋌而走險。
徐晉之見狀,不由得啞然失笑,他本意是想勸翊陽不要一直皺着眉頭,沒想到後者反應這麼大。
這是西洋進貢來的鏡子,可比尋常在用的銅鏡清楚多了,纖毫畢現,也不會變形,令京城那些個貴婦仕女趨之若鶩,以擁有水銀鏡為榮。
西洋與大梁相隔重洋,船隻往來極為不便,遇到風浪大的時候,那一船的人與貨物都得葬身大海。
所以在大梁,西洋貨是稀罕玩藝;
即便身份貴重如翊陽,也只有兩個巴掌大的水銀鏡,一個放在常用的馬車裏,一個放在床頭。
翊陽仔細打量着鏡中的自己,果見眉心處被夾出了一條皺紋,好在是剛出來的,又細又淺,撫弄片刻,也就平了,只是這麼一來,翊陽是萬萬不敢再皺眉了。
在這個小插曲過後,翊陽又將心思放到了趙恪身上,憂心忡忡地道:「駙馬,你說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
徐晉之輕嘆一口氣,帶着幾分無奈道:「其實有一句話,陛下說得沒錯。」
「哪一句?」
「公主您並沒有生過孩子。」
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翊陽的痛處,一時柳眉倒豎,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尖聲道:「連你也嘲笑我?既然這般在意,你當初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求娶我?怎麼不去找一個能生孩子的?想生十個百個都由得你!」
一連串的問題猶如連珠炮一般從翊陽口中蹦出,不等徐晉之回答,她又冷笑連連,聲音尖銳地道:「我知道了,你看中了我長公主的身份,想要攀龍附鳳,平步青雲!」
二人自從成親之後,一直異常恩愛,換了平日裏,這些傷人的話,翊陽是萬萬不會說的;她很清楚,這種話說一次便又傷一次夫妻感情,哪怕後面和好,到底也是有了裂痕;而裂痕,往往不會消失,相反,會隨着歲月的洗禮,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大。
再說了,徐晉之一向待她極好,體貼細心,溫柔愛惜,夫妻二人別說吵架,連紅臉的時候都極少極少。
也就這會兒怒上心頭,翊陽才會這般口不擇言,盡挑傷人的話來說。
徐晉之靜靜聽着,任由翊陽斥責,待她說完,方才輕聲道:「公主誤會我了!」
「誤會?」翊陽冷笑連連,「是本宮聽錯了,還是駙馬你說錯了?」
「都沒有,但公主誤會我的意思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握住翊陽的手,後者正在氣頭上,哪會由着他握,當即將手抽了回來。
徐晉之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是想告訴公主,無論您對太子多好,多麼親如母子,也始終只是親如母子,而不是真正的母子!」
翊陽柳眉一皺,聽出他話裏有話,「什麼意思?」
「當所有人都對太子不好的時候,只有你對他好,那麼太子自然就會感激涕零;可如果,別人也對他一樣好嗎?
在這種情況下,公主你的好,就不再是獨一無二;尤其這個人……還是他一直望而不可及的父親。」
這一次,翊陽聽懂了,臉頰微搐,朱唇抿得緊緊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她鬆開緊抿的唇,不甘地道:「難道我與太子十餘年的姑侄情份,還比不過皇兄幾句話嗎?」
「當然比得過,只是這一次,陛下抓到了時機,又取了一個巧,才堪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