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是因為這樣,克多里才始終不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的嗎?!」
聽了青年的話,閔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無論維斯克是誰,我想,克多里都是真心喜歡他的。」
聞言,戚暮眉頭緊鎖:「可是……維斯克喜歡的是克多里的姐姐啊!這……這實在是太混亂了!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所以……就是因為這樣,克多里才單身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找對象?但是他和維斯克不可能啊!」
「誰說……維斯克喜歡的就是克多里的姐姐?」
這話,讓戚暮一下子怔在原地,他抬首向閔琛看去。只見後者正斂着眸子,認真專注地看着自己,道:「剛才我和斯勞特夫婦交流過一番,斯維克和凱倫小姐或許並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雙方父母的認同上的。換言之,你現在認為維斯克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那你又知不知道……早在十年前,維斯克就是凱倫小姐的未婚夫了。」
淺色的眸子倏地睜大,戚暮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俊秀精緻的面龐上露出驚疑困惑的神色,他問道:「十年了?!竟然都有十年了,為什麼還不結婚?!等會兒,你的意思難道是……」
閔琛輕輕頷首,嘆氣道:「我雖然與維斯克·埃爾德只見過一面,還是在八年前克多里剛擔任柏愛首席的第一場音樂會上。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很確信,維斯克·埃爾德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他的理性客觀超越了我認識的所有人。從某種方面而言,我在情感控制這方面,可能不如他。」
戚暮面色凝重:「一個足夠理性的人嗎……」
「是的,他非常理性。而恰恰,你也見過凱倫小姐,這也是一位非常理性強悍的女士。剛才克多里的父母告訴我,他們二人在雙方父母安排的相親會上『一見鍾情』,一周內就直接訂婚了。」
戚暮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但是又極快地飛逝而去。
閔琛冷峻矜貴的面容上全是無奈與擔憂,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好友的關心,輕嘆着氣,說道:「而且你知道嗎……那把『布尼爾』,就是維斯克送給克多里成為柏愛首席的禮物。」
……
當戚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個大概後,他雖然還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卻已經在心中大致描摹出了這麼一個長達十年的故事。
這個故事實在太過壓抑沉悶,兩個極度理性的人加上一個敏感脆弱的人,簡直就是對後者無情的折磨。
在這十年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克多里來說,可能都是時間火辣辣的鞭笞。那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心上,抽出了一條條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些傷口極深,汩汩地向外流出血液,讓那具單薄的身子越來越瘦弱。
從2015年到2020年,在認識的這五年裏,戚暮極少見到克多里負面情緒的模樣。除了那次打電話時候的意外撞見,在戚暮的心中,克多里一直是一個溫和柔煦的好人,懂得照顧每一個人的情緒,也十分勤懇地磨練自己。
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憂愁,所以才能如此寬容,如此堅強。
然而沒有人知道,正是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如此堅強的人,其實心底埋藏着很少有人知道的苦楚。
那把「布尼爾」,克多里很少捨得拿出來用,每年也只會在柏愛的重大演出上拿出來使用。但是戚暮卻知道,「布尼爾」被克多里保存得很好,即使有了數百年的歷史,依舊嶄新得仿若昨日剛剛製成。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克多里,此刻正遭遇着人生中恐怕是最沉重的打擊。
一面是心愛的人躺在重症監護室里尚未脫離危險,一面是自己的家人、包括親生姐姐,察覺了他埋藏多年的感情。
在戚暮做好準備後,他與閔琛對視一眼,走到了克多里休息的病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