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凝重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閔琛,今天晚上你能為我講解一下那四首曲子的相關情況嗎?」
閔琛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一怔:「什麼?」
只見戚暮抬起頭來,俊秀漂亮的面容上全是鄭重的神色:「今天晚上柏愛的進步我已經看在眼裏了,我和克多里還有一段差距,但是安東尼先生能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閔琛,你能幫我將今晚的音樂會再回顧一遍嗎?」
閔琛:「……四首?」
「是的,四首交響樂。」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了,戚暮無奈地嘆了聲氣:「你明天上午就要離開維也納了,確實有點太忙了,其實只要一首也行……」
「好。」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青年接下來的話,戚暮詫異地抬首看去,只見那個冷峻優雅的男人此刻微微勾起唇角,伸手一把將他攬入了懷中。
溫暖寬廣的胸膛讓戚暮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聽到對方用溫柔至極的聲音,這樣說道:「我的愛人,很想獲得進步,那作為他的愛人,我一定會滿足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
心中頓時有一股暖流湧向四身,戚暮伸手攬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身,低聲道:「閔琛……你為什麼明天又要走了呢……」
「因為我得快點走,這樣晚一點被你追到。」
聞言,戚暮忍不住地低笑出聲:「那我得更快點地跟上去了。」
接下來的五個多小時,兩人一起坐在琴房的鋼琴凳上,將今天晚上柏愛的音樂會再次重溫了一遍。從第一首的《命運》,到最後一首的《鱒魚》,男人修長削瘦的手指在黑白鍵上流暢生動地按着,美妙的音符便輕輕流瀉而出。
有的時候戚暮也會突然明白些什麼,然後趕緊地起身拿起自己的小提琴,演練一番。而大多數時候他則是認真地聽着閔琛的演奏,感受着他每一次細小的改編到底是為了表達出什麼樣的情感、達到什麼樣不同的效果。
每個指揮家都擁有自己不同的音樂風格,戚暮恍然間覺着,其實……
他真的最喜歡奧斯頓·柏特萊姆的風格。
就像兩年前卡爾教授說的一樣:『你的音樂風格其實和奧斯頓·柏特萊姆很像。』
是的,他的小提琴風格和這個男人真的很相似,都盡力地去追求那個最完美的旋律,嚴謹端肅,大氣磅礴,帶着最完美最挑剔的眼光,喜歡最古典最正統的音律。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最喜歡你啊……
等到第二遍的《鱒魚》演奏到第三樂章的時候,閔琛忽然感覺到自己肩膀上一沉。他手指間的動作倏地停住,再轉首一看,便見不知何時,這個青年已經累得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溫柔沉靜的目光宛若大海一般深邃,閔琛輕輕地將青年手中記錄筆記的紙筆拿到一邊,然後躡手躡腳地抱起了他,走進臥室,動作輕柔地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坐在床沿上,閔琛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柔和地望着那個沉睡着的青年。
白色的被子襯得戚暮的臉頰更加削下去了幾分,閔琛知道,在他不在的這兩個月里,這個青年讓自己完完全全地投入進了忙碌之中,本就偏瘦的他如此更是消瘦下去。
「你太努力了……」
仿佛呢喃一般的嘆息響起,閔琛俯下身子,在青年飽滿白皙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此時,東邊的天空上已經泛起了一層薄薄的魚肚白。朝陽在地平線上掙扎着想要攀爬而起,金色的光芒已經率先穿透雲層,在天邊染出了一條細細的金邊。
閔琛伸手為青年將被子拉好,再收拾了一下屋子後,他便拉着行李箱,輕手輕腳地推門離去。在那實木大門被關上之後,屋內慢慢歸為一片寧靜,只有金燦燦的陽光終於噴薄而出,將世界照耀成燦爛的金色。
戚暮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
閔琛留在床頭柜上的紙條上用行雲流水般的漢字寫着:【已經為你向樂團請過假了,好好休息,不許再瘦了。閔琛。】
看着那紙條上的字跡,戚暮忍不住地將那紙條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仿佛這樣還能感受到那個男人殘留的溫度。
閔琛已經去努力了,那他自然更不能就此停下。
戚暮花了一整
第一百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