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想到春心還有個哥哥,他微微點了下頭,想來動手的應該是春心的兄長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有些不確定了,因為他忽然就想起,春心可是八`九歲的時候就跟尊殺樓的人混到一起去了,難保她不會學會那些狠毒心思。
但他也只是這麼想了一想,不過是個臭丫頭,哪怕是殺了滿城的人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丟開滿腦子的猜測,他微微含笑看向含熙:「如此說來,你的身世倒是有幾分可憐,也罷,如今你在蒙家,蒙家是從來不苛待下人的,你們少奶奶又是個和善大度的,將來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含熙聞言心頭猛地一動,爺方才那句「將來」可是那個意思?她的心狂跳起來,一定不會有錯,不然爺不會特地說少奶奶「大度」!
從來沒有哪一刻,含熙覺得自己離幸福有這麼近過。從前她曾幻想過成為哪位大家公子的妾侍——她不傻,不會以為有財有勢的公子哥兒肯娶一個村姑做正妻,做妾已經是幸運到了極點了。
做了妾就有人伺候了,就能吃好的穿好的了,雖說上面還有個正妻壓着,可只要手腕夠高明,只要能籠絡住男人的心,甚至能生下幾個兒子的話,那做妾豈不是比做正妻還要光鮮?當初在曄縣遇見那個縣太爺的親弟弟時,她就曾有過模糊的念頭,如今大了幾歲,她已經徹底想開了,哪怕是做富人的妾,也比在村里嫁個粗俗的村夫做正頭老婆強。
「怎麼不說話了,想起傷心事了?」蒙優伸手拍了拍含熙的肩膀,淡笑道,「走吧,你們少奶奶還等你回話的吧?可別回去晚了受責罵,那倒怪惹人心疼的。」
淺淺的紅自含熙臉頰蔓延開,兩眼仿佛漾着水波一般的看向了蒙優,令蒙優大笑了幾聲,率先邁開步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含熙心頭飛快的跳動着,大爺今年才十八歲,長得又好,房裏除了少奶奶一人以外也只有兩個小小的同房丫頭,蒙家家大業大,哪怕家業不能落到大爺頭上,但至少也要輪到一處要緊的管事,納妾之事怕是少不了的,若是她能籠住爺的心,將來可就有好日子過了。
心裏拼命盤算着,含熙此刻已經徹底將贖身離開的事情拋出了腦海,真是見鬼了,她贖身幹嘛,難道在外邊還能有比如今更好的日子過麼?而且,少奶奶就如同爺所說的那般,又和善又大度,若是爺一心要她,少奶奶還能攔着不成?
帶着臉上還未褪去的緋紅,含熙走進了莊萱的房間,正看到蒙優在和莊萱說着什麼,忙低了頭喚道:「少奶奶,春熙……含熙回來了。」
莊萱聞言有些詫異的挑起了眉:「含熙?」
「哦,是這樣,我聽說她姓春,這姓不好,就給改了。」蒙優在旁邊椅子上坐下,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樣麼,既然是夫君做主,那便這麼叫吧,含熙倒也挺好聽的。」莊萱點點頭,端起桌邊的茶盞掩去了一臉的疑惑,方才含熙一進門,她就發現了含熙臉上的異樣,那兩抹緋紅代表了什麼,她不呆不傻,不會看不懂,再一聯想到含熙是和自己夫君前後腳進來的,夫君又為含熙改了名字,她心頭的疑惑就更重了。
蒙優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與春字號的春心認識?」
「是,她是我娘家大嫂的妹子,前幾年曾到我家住過一段日子的。」莊萱放下手中茶盞,有些不解的轉過頭去看蒙優,「夫君也認得她?」
「認得是認得,不熟。」蒙優冷笑一聲,「大伯家那位動堂弟的嫡嗣玉牌曾經遺失過,就是那個丫頭找回來的。能從尊殺樓手裏拿回東西,這可真是份不小的本事啊,我們一直猜着她會不會是尊殺樓的人呢。」
再次聽到「尊殺樓」三個字,莊萱的臉色不由得微微變了一下,當初春心在他們家的時候,本來已經被大哥他們關了起來,可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個自稱是「尊殺樓」的殺手的少年將春心放了出來,從那以後就天天護着春心在莊家肆無忌憚的胡鬧,竟然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們。
事後,大哥多方打聽才知道那個尊殺樓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一個恐怖的江湖門派。
小春跟尊殺樓竟然有那麼深的牽扯?莊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實在不想相信那個看起來只是有些活潑愛鬧的小春竟然是尊殺樓的人,甚至可能是尊殺樓的殺手。
蒙優倒是不知道這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