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林哲眉頭緊皺着,卻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鬆一些。這孩子雖說應對沉穩,但畢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會兒應該開始害怕了吧。
不想牽連到她的,沒想到終究還是牽連到她的。
「你看我像是怕的樣子嗎?」春心哼了一聲,被綁過那麼多次,她倒是有點習慣了,只要還沒死就有希望,越害怕越容易出錯,出錯了那就真要害怕了。
確實不太像。不知道為什麼,林哲覺得有些好笑,這些年來,他並沒有見過這孩子幾次,只是覺得她似乎一次比一次刁鑽滑頭了。不過這樣也好,女子潑辣些,不至於受欺負。
在晃來晃去的馬車上,面對的又是一個不想搭理的人,春心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大腦也越來越不清楚。
終於,她拍着車壁喊了一聲「我乖乖睡覺,你們不要趁我睡覺宰了我,也不要試圖打暈我用藥迷倒我啊」後,往長椅上一倒,睡了過去。
林哲愣了,她真睡的着麼?
可一刻鐘過去後,他確信她是真的睡了。
就連外面趕車的李兄都詫異了,忍不住問林哲:「這到底是個什麼姑娘,心也太大了。」
當春心醒來的時候,已經入了夜,她知道家裏肯定鬧翻了天的找她,也知道肯定不會這麼快找過來——那個姓李的如此謹慎,絕不會輕易留下蛛絲馬跡讓人追查。
「吶,咱們晚上還趕路麼,餓了,有沒有飯吃?」摸摸肚皮,春心很挫敗的承認一個事實,她是被餓醒的。
林哲遞給過去一塊乾糧,淡淡的說道:「休息半個時辰,接着趕路。」
好吧,她可以確定,這半個時辰不是讓她休息,而是讓馬休息的。
看看晃了她一路的馬車,她不禁感慨,果然是小心慣了的人,現在那輛馬車已經和從春字號前離開時大相徑庭,裝飾變了,布帘子也換了,就連拉車的馬也從兩匹棗紅馬變成了大白馬。
唉,她的變態小王子啊,什麼時候才能騎着一頭灰色小毛驢衝過來把她救走呢。
休息過後,繼續上車趕路。
春心索性什麼都不管,也不問要去哪兒,也不管要怎麼處置她,上車就睡,下車就吃。就這麼足足過了有六天,路上換了五六次馬車,他們終於進了一座比較繁華點的城市。
漢州,春心對這個城市並沒多大印象,只是隱約知道這裏在利州府北邊,再接着往北走上兩三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這小丫頭倒還真懂些醫術,把她留在身邊伺候倒也不錯,不過,你可小心着點,若是這丫頭不牢靠,還是儘快了結掉的好。」李兄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林哲,他有些搞不明白,明明向來乾脆利落不為女色所迷的林兄弟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小丫頭上了心,居然會冒着那麼大的危險留她一條性命。
不過,以林兄弟的沉穩謹慎,應該不會讓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溜掉才對。
「李兄放心,不會有事的。」林哲嘴裏雖是這麼說着,但心裏卻是猶豫了起來。倘若當時能將小春留下就好了,他本想着路上找機會放小春離開,可沒想到李兄竟然盯得那麼緊,如今已經到了漢州,再想放小春走就更難了。
不說李兄他們萬一發現小春獨自離開會做出什麼來,就算是他出於自己的考量,也不能輕易放了小春啊。
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父母兄弟,整個林家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半點馬虎。
春心百無聊賴的看着林哲和李兄他們在一邊嘰嘰咕咕,忍不住開始第無數次猜想他們究竟是要做什麼。
通敵賣國?
叛亂謀反?
還是說,她想的太陰暗了,其實他們是隸屬於某個秘密部門,類似於錦衣衛粘杆處之類的,行事要小心謹慎,動手要毒辣狠絕?
唉,費解啊。
「美人啊。」
「第一次見那麼美貌的女子呢。」
「小心着點,沒見那是什麼人麼?」
什麼美女能造成這等效果?春心疑惑的眨眨眼,順着身邊幾個議論的漢子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她就愣住了。
那個身材高挑,穿着藍底繡白色海棠花裙子,頭上別着一支翠玉簪子的美人好生面熟,略帶些蒼白的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