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是在壓榨自己。
「護衛的那份錢算完了,再說說你在我鋪子裏幹活的這份。」春心又噼里啪啦打了幾下算盤,「讓你給人看病還不如讓你給人收屍快呢,所以最賺錢的坐診費你是賺不到的,但我這裏時常要給一些行動不便的病人送藥,就按照送一次藥十文錢的價格吧——這可是高價了,要是我讓順豐的小弟們幫我,那是根本不用掏錢的。除了送藥,還要有人幫我搬東西,你身手好,幹這個肯定也沒問題,那就按照搬二十斤藥十文錢的價吧,這也是高價了,畢竟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也能搬的不是?再來還有……」
等算到最後,復守疆已經聽的兩眼發暈了,再加上從昨天餓到現在的肚子在不停的造反,他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行了,隨便你怎麼定價,先給我錢,我去吃飯!一天二十文的護衛錢先給我!」
春心滿意的笑起來,從錢罐里一枚一枚的數出了二十個銅板丟給了復守疆:「省着點花啊,再想要更多可就要靠你自己努力賺錢了,送一次藥有十文,十文哈。」
看着復開疆怒氣沖沖的跑出去,春心舒坦的伸了個懶腰,這麼便宜的夥計上哪兒找去,怎麼也得比當初的周平用的放心。
至少不用擔心他會偷了她的藥方給別人。
「春姑娘,我腰疼,你上次給我捏得挺舒服……」
好吧,生意上門,努力賺錢。
送走兩個來複診的病人,春心納悶了,雖說古代沒有表,可她估摸着怎麼也得有半小時了,怎麼復守疆吃個飯要這么半天?
還是說,那小子為了不被她奴役而躲在一邊守着去了?要真是那樣的話,親愛的守疆啊,過段時間,你就會主動來幹活賺錢了。春心嘿嘿笑,一天吃飯二十文是夠了,要是只吃大白饅頭蘸醬油的話,連十文都用不着呢,可要是應付日常花銷的話,二十文絕壁不夠。
守疆同志,從今天起,我店內的茶水桌椅可都是收費的喲。
只是春心的笑容還沒散去就僵在了臉上,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過來。
那不張梅花麼,難不成那女人來找她看病?看什麼病,神經病麼?那不好意思了,她還真不擅長精神科。
就在春心還在暗暗吐槽的時候,張梅花已經走到了門前,抬頭先將這擴大後的春字號外面看了一遍,然後又進門左右打量了一番,她心裏那叫一個恨啊。
要是這丫頭當初肯乖乖嫁過來,這些可不就是他們肖家的了?一個死丫頭竟然開着這麼大的鋪子,那劉寡婦真是蠢貨,不知道家當要留給兒子?還有那個白痴媳婦子,竟然也不知道搶家產,白把這麼好的一間鋪子給這個死丫頭。
各種矛盾的念頭在張梅花那容量不高的腦子裏轉來轉去,但有一點她清楚明白,不管怎麼着,這鋪子跟他們家都沒半點關係。有時候,她忍不住對兒子都咬起了牙,這個笨兒子,連一個小丫頭都制不了,放着這麼好一份嫁妝拿不到手。
「喲,這不是梅花姨麼,怎麼有空來『我的』鋪子閒逛?」春心懶洋洋的坐在自己椅子上斜着眼看着張梅花,怪笑着問,「是頭疼腦熱還是拉肚子?要不就是撞了胳膊摔了腿?您儘管說,看在鄰居的份兒上,我給你算便宜點。誒,你別不說話啊,不是要給天福哥拿藥吧?那我就抱歉了,他那病是吃什麼藥都沒治了,倒不如趁着年輕送宮裏去伺候貴人,要是混上幾年沒被整死的話,說不準你們家就發達了。」
張梅花一張臉蛋白了又紅紅了又黑,可謂精彩無限。左右看看,店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不禁跺了跺腳,沒人看熱鬧,她來這裏幹嘛,在家不一樣跟這丫頭罵麼?
春心嘴上說的刻薄,心裏着實是納悶,實在想不明白這女人怎麼會跑她鋪子裏來。或許是因為蘭悠蘿剛生了孩子的緣故,肖家受了刺激格外暴躁,連每天找茬的嗓門都比過去大了不少,可他們再怎麼找茬也只是平添消遣而已,張梅花總不能以為在家罵不過她,跑到鋪子裏來就能罵得過她了吧?
「春姑娘啊,我兒子昨兒晚上吃壞肚子了,上吐下瀉呢,上次從你這兒拿的藥吃光了,趕緊給我拿一瓶。」有人急匆匆的衝進來,看也不看就喊道,「對了,還有那個神治……哦,消化不良的,也來一瓶。我算是明白了,這藥啊,還是得常備着,省得用的時候還要跑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