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你拿着吧,我用不着,別凍着了。」又問,「她們有熱茶沒有?」
瑪瑙:「夫人糊塗了,在這裏伺候,怎麼能喝茶?點心倒是有的。」
程丹若拍拍額角:「我了傻話,那炭盆呢?」
瑪瑙笑了:「夫人心慈,可我去借一個?」
「去咱們院裏拿吧。」今日的飲食炭火,都是莫大『奶』『奶』『操』持的,明着叫人借,難免有挑刺的嫌疑,「別驚動人。」
瑪瑙應下,推她回去:「外頭風大,您快進去吧。」
程丹若點點頭,轉身進屋。
暖氣迎面。
戲又換了一折。
她坐下,嘗了一口鴨糊塗。
肥鴨拆去骨頭,與湯、山『藥』一起熬煮,似羹非羹,是一團糊狀,容易入口,鮮美溫熱,頓時驅散雪天的寒。
貴『婦』人們也三三地交談着,語笑嫣嫣,其樂融融。
不多時,桃娘自樓上下來,問道:「這戲怪悶的,可有冰床可坐?聽京城冬天都有這個。」
柳氏笑道:「湖上都是蓮花,今兒倒是不能,不如你們玩冰箸去?」
一面,一面叫丫鬟呈上準備好的小銅錘,供她們敲冰。這也是古代冬天的一個玩趣,將屋檐下的冰棱敲下來,於掌賞玩,名為「玩冰箸」,也有將其『插』入冰瓶作清供的。
桃娘不大滿,卻也無法,勉強應了。
其女孩也已吃過,不耐煩枯坐,紛紛響應,去院子裏看雪雕。
莫大『奶』『奶』放下筷子起身,同謝芸娘、謝芷娘一道,帶小姑娘們遊園子去。
「翠兒,衣裳給姑娘穿好。」
「小荷,看緊姑娘們。」
「紅紗,姑娘的斗篷呢?」
「春燕,把手爐給姑娘帶上。」
主母們紛紛開口叮囑,外頭的丫鬟忙一片。
程丹若看着盤的熊掌,沒有勇氣嘗試,愉快地選擇了兔生。
這是兔子切小塊,加入茴香、胡椒、花椒炒制而。眼下胡椒是舶來品,屬於香料而非調料,也只有勛貴人家,才能這樣隨便烹飪菜品。
小姑娘們走了,室內清淨不少。
一折《妝枱巧絮》唱完,柳氏便也問她們:「去攬夜樓賞雪如何?」
「好極。」
攬夜樓是花園裏的層小樓,精巧別致,能俯瞰整個花園。而且層的設計,便婆婆和兒媳分開,各找熟人話。
榮二『奶』『奶』招待兒媳一輩的客人,程丹若便自覺留下收拾殘局。
然,用不着她親自動手,丫鬟婆子們老道地清空杯盞,擦洗桌椅,清點屋內陳設。貴的如花瓶、屏風之物,早早收拾起來,免得打掃的時候碰壞了。
小半個時辰後,她才準備去攬夜樓,瑪瑙氣喘吁吁地過來,:「夫人,定西伯家的姑娘爬到了亭子上,敲上頭的冰。」
程丹若:「是嗎?」
「大『奶』『奶』,您懂醫術,請您過去看看。」瑪瑙問,「咱們去嗎?」
「去啊。」她系好猞猁皮的斗篷,「走吧。」
園子裏有一處八角亭,上頭積了雪,為着好看,冰條也沒敲,仍由晶瑩的冰棱懸掛而下,好像山間的水簾洞。
桃娘就爬到了上頭,:「你們哪個好看?」
下面的人急得滿頭大汗:「姑娘,快下來!」
莫大『奶』『奶』也勸:「你什麼,讓下人去弄便是,快下來,仔細腳滑。」
「才不。」桃娘,「下人敲有什麼思,得自己玩才有趣呢。」
程丹若遠遠瞧,不道該什麼好。
『性』子很鮮活,行為很欠揍。
「搬床棉來。」她走過去,吩咐,「找四個婆子兜着就行了。」
桃娘:「用不着。才這麼一點,我在雲南騎過象,可比這多了。」
程丹若居然羨慕了一下,但忍住了,立在一邊看她作妖。
棉很快取來,四個強壯的仆『婦』各拎住一角,緊張地托在下面。
「都不用了。」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