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過年的,他不可能還呆在這窮鄉僻壤的小鎮,不回去跟家裏人團年嗎?
所以,他要回去了!
那麼,他會放過她嗎?
還是要強行帶着她一起回去?
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顧暖小心翼翼的看着聞人臻,卻見他只是專注的看着她的手。
抹了藥膏的手指就那樣露着,因為剛剛被冷水浸泡過,指間還冷得發白,像冰棍一樣,甚至還在微微的顫抖。
而聞人臻把她的手指握緊,護在掌心。
顧暖幾乎本能的顫抖了下,忍不住輕輕的掙扎着:
「我。要吃飯。」
「你右手都被燙到了,怎麼吃飯?」
他看了她一眼:
「你負責張嘴就好了,我餵你吃。」
「我左手也可以。」顧暖趕緊說了句。
聞人臻稍微一愣,顧暖卻已經拿了左手開始夾菜了。
她沒說假話,她左手真的可以,只是平日裏用的少,沒右手那麼靈活而已。
其實練習左手吃飯夾菜,還是八歲那年,她右手骨折,上了夾板,可林芙蓉卻不管她吃飯。
不得已,她逼着自己用左手吃飯,而且還吃了將近一個月,於是她左手也練出來了。
聞人臻見她左手真的可以,倒也沒有強行要餵她。
「這地方雖然偏僻,可風景的確是不錯的。」
聞人臻突然感嘆了句。
「濱城的風景也是無限的好。」
顧暖淡淡的接了句。
聞人臻聽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側臉看着她。
「你也很想念濱城的風景是嗎?」
「……」顧暖即刻閉上了嘴。
聞人臻卻繼續說:
「我也很喜歡濱城的風景。」
顧暖:「……」
「每一處,只要與你共同去過的,我
都喜歡。」
顧暖:「……」
「我記得,跟你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聞人臻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去,就好似一個喝醉了的人,有些無意識的呢喃一般,到最後幾乎聽不清了。
顧暖只覺得他靠的太近,身體不由自主的朝旁邊挪了下,去發現挪不動,原來右手還被他捧在手心裏。
她低頭看去,卻發現聞人臻正捧着她的手,頭慢慢的低下去,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聞人臻在吻她的指尖!
原本冷如冰棍的手指,在他掌心溫度中恢復了一絲知覺。在這一刻,更是因為他柔軟的唇帶來的滾燙氣息,還有那令人戰慄的觸感。
他的唇瓣貼着她的指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親吻着,好像珍惜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肌膚相黏的片刻。
反應過來的顧暖,猛的一下站起來,用力的將自己的手指抽回來,然後用力的甩了甩,那舉動,好似被毒蛇給咬了一口似的。
聞人臻愕然,抬頭看向她,眉頭在瞬間微微皺緊。
顧暖原本就緊繃着的情緒在此刻幾乎崩潰,眼淚也在瞬間盈滿眼眶,可她卻咬着唇,硬是沒讓那眼淚滾落下來。
「顧暖~~」
聞人臻沉聲的喊着她。
「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
聞人臻沒有吱聲。
「說吧,你要對我怎樣?」
顧暖捧着那隻被燙傷的手,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她的身體挪動到沙發邊沿,背靠着沙發靠背。
好似很冷,身體在不斷的顫抖,哆嗦,就連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都帶着濃濃的哭腔,支離破碎。
「聞人臻,我都已經躲到這裏來了,你為何不放過我,你到底要我怎樣?」
聞人臻慢慢的站起身來,卻沒有即刻過來靠近她,而是用手扶着桌子,就那樣看
着她。
而顧暖眼眶裏溫熱的液體也終於不受控制的湧出,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在他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