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跟前還有幾分薄面,若他出面,怎麼也能護住他。」
;;;她的身體實在太差了,才說了一句話便又咳嗽起來。
;;;時雨擔心她的身體,哪顧得上旁的紅着眼眶哽咽道,「您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奴婢都說了那兩人奴婢會解決的,您何必非要跑這一趟。」
;;;「聽話,這原本就是我欠他的。」
;;;「他因我捲入這場陰謀,被人誤會錯失大好前程,我怎能坐視不管」顧蘭因手握錦帕抵着紅唇又咳了一會,這才抬起頭,懸掛在車壁上的羊角燈照出一點半明不滅的亮光,也照清了她藏於風帽中的那張臉,並不是多明艷的長相,卻像是一副畫讓人入目難忘,眉眼冷清,恍如月下池中孤芳自賞的清蓮,從裏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清冷感,即使因為先前的咳嗽兩頰微紅,眼中也有了水意,可她還是冷清孤傲的,那雙眼睛也黑深平淡,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
;;;時雨看着她咬唇,「奴婢知道了。」
;;;顧蘭因便未再談及此事,只掀開車簾想看一眼外頭,卻被時雨按住手,「外頭風大,奴婢來看。」
;;;她笑笑,倒也沒有堅持,只靠回到身後的引枕又擁緊身上的狐裘,見她一眨眼的功夫,連風都還沒漏進來就把帘子重新合上了,不由好笑道「到哪了」
;;;時雨回頭答道「進巷子了,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顧蘭因點點頭,又閉上眼打算再小憩一會。
;;;她太累了。
;;;自打發生大佛寺的那件事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起初是急着與人解釋睡不着,後來是懶得解釋卻又患了病睡不好,如此輾轉反側無數夜,到如今,在這晃蕩顛簸的馬車裏,聽着外面偶爾傳來的炮竹聲,她倒是漸漸有些困意了。
;;;「主子。」
;;;耳邊傳來時雨的聲音。
;;;顧蘭因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眼十分平靜的車簾,啞聲開口,「到了」
;;;「是。」時雨還是擔心她的身子,勸道「不如您在這歇息左右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奴婢進去也一樣。」
;;;她實在不想讓那樣的腌臢事腌臢人髒了主子的眼。
;;;顧蘭因搖了搖頭。
;;;時雨知曉她的脾性,到底沒再勸,她扶着人踩着馬凳走下馬車。
;;;馬車停在一間民宅前,比起先前一路過來的熱鬧,這裏十分冷清,周遭也是黑漆漆的,一副無人居住的模樣。時雨上前敲門,三長兩短後,門被人從裏頭打開,穿着黑衣勁服的松岳站在門後,看到她立刻拱手,「主子。」
;;;他讓開身子,「人就在裏面屋子。」
;;;顧蘭因看着他溫聲,「這次辛苦你們了。」
;;;松岳忙稱不敢,他低着頭,滿面懊悔和痛心,「老夫人當初讓屬下等人保護您的安危,您卻被奸人所害落到如今地步,都怪屬下等人保護不力」
;;;聽他說起外祖母,顧蘭因忽然變得有些沉默。
;;;若是外祖母還在,她必定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無論如何,她都會信她,絕不會任由那些髒水往她身上潑。
;;;她也不至於無家可歸。
;;;時雨總說她娘狠心,蕭家也就算了,可她到底是她親生母親,卻輕信外人的話,不准她回家,也不准家裏其餘人出來找她,以至於如今還在年節,她卻連家都回不去。
;;;她倒是沒什麼好說的。
;;;她和她娘自打六歲那年顧情走丟後,關係就沒好過,這些年因為顧情和蕭業的關係,她們更是沒少吵架,她哭過難受過壓抑過,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再難受也該消停了。她娘對她而言也不過是比陌生人好一些,何況那個家,她原本也沒想過要回。
;;;北風呼嘯着拍打在她身上。
;;;她風帽上的那圈白狐狸毛被風吹得一簇一簇的在半空中飄動着,顧蘭因壓下心裏的思緒,與松岳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有人整日惦記着我,便是你們守得再好,也總能被她們尋了機會鑽了空子。」
;;;眼見松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