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終於趕在原主意念完全消失之前將這些碎片整理起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鈍痛和壓抑。
原主之所以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甚至連重生或者請求玩家為自己人生逆襲的想法都沒有,是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去「重溫」或者珍視和期待的東西了。
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的冷漠和混亂,可是卻還不得不裝作一副很…和諧很美好很…享受甚至去歌頌這一切。
而她,還要幫着去粉飾太平。
家庭的冷漠和悲哀就不說了,最讓她心中憋悶的是工作。
不是說她怕累怕苦,而是每天通話器里都會傳來各種事件,比如小偷入戶偷東西被主人發現,非但不做賊心虛逃走反而頓起殺心,殺人劫財;比如十幾歲的少年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搶劫的,持刀威脅恐嚇不成將路人女子捅死;比如校園學生與社會混混攪和一起,因為搶男朋友搶了風頭或者一句口角而圍毆欺侮某女生(男生)……這些事件,沒把犯人抓住就不說了,可是那些被人贓俱獲抓個現行的,弄回局子關沒關幾天又放出來了,然後變得更囂張變本加厲…只一句依法辦事,他們只是孩子了事。
代雲瑤對這個世界所有的希望和激情都被這個世界的冷漠和混亂消磨的乾乾淨淨。
代雲瑤很清楚她們家庭的現狀,母親的胃癌是因為長期飲食饑飽不均以及營養不良造成的,她借了一圈都沒借到錢。而自己這份工作,除了將每個月工資寄給小妹生活費學雜費各種培訓費,根本沒有餘錢。
若是沒有意外,那筆手術費她恐怕一輩子也掙不回來。姐姐代雲溪也是,在商場當保潔,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
恰好,zf為每個執勤的人都買了高額意外險。當初她填報的受益人正是自己的母親,她一死,還是因公殉職,她母親就可以獲得幾十萬的賠償,正合適。
所以……
梓箐雖然是閉着眼睛,眼淚仍舊從眼角潺潺滾落進兩鬢,浸濕枕巾。
其實…這才是大多數人真正生活的樣子吧。
絕望到連重生和逆襲都不想繼續,只想離開。
然而現在,她卻因為一場空間亂流被強塞進了這副身體,她代替原主活了過來…所以原主想要留給她母親的那筆險金肯定是無法兌現了。
癌症?梓箐在腦海中不停地思考着有關的信息。
就是生理或者基因畸變,讓某些細胞的新陳代謝不按照正常秩序生長更迭。
自己的仙術能扭轉其畸變的生長秩序嗎?
想着想着,梓箐感覺自己身體都不怎麼疼了。
好在梓箐現在的修煉都是本體靈魂,而修煉得來的靈力卻可以用來滋養修復原主的身體。
有了靈力輔助,梓箐只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天就轉到普通病房了。虧得是公務員,否則根本無法支撐這麼龐大的醫藥費。
代雲溪和張惠來看她,張惠身體比原主印象中枯瘦,面色蠟黃。這兩天因為她的事讓心情更鬱結,病情惡化,現在吃什麼吐什麼,只靠吊鹽水來勉強維持了。可即便如此,她在得知代雲瑤出勤的時候被恐怖份子的炸彈差點炸死,愣是不住院,堅持要過來照顧女兒。
梓箐在對方伸手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就將精神力探進對方身體,感知之下,心中更是震驚不已。
這副身體,竟是比原主的更…殘破。可見這十幾年她一個普通的農村婦人,為了供養三個女兒照顧年邁父母,已經將整個身體都掏空了!
梓箐想,如果現在張惠就此倒下的話,恐怕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思及此,她心中不由自主的隱隱作痛。
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她將這兩三天修煉的靈力緩緩渡給對方。
張惠本來感覺整個人走路都是飄飄忽忽的,心口悶痛而壓抑,差點喘不上氣來,可是不知怎麼的,抓着女兒的手後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踏實下來了,原本悶痛壓抑的痛也緩解了不少。她沒讀過書,沒多少文化,不會說那些煽情的話,她只知道因為自己沒本事給女兒們更好的生活,讓她們從小跟着自己吃苦…
母女三人說着說着,又扯到代明的事情上,都抱頭痛哭。
梓箐運轉靈心訣,讓她們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這才說道:「媽,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