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鍾約寒喝道:「你忘了祖訓了?」
徐雙魚這才冷靜下來。
仵作的規矩,一個人,一輩子只能拜師一人。
其實不只是仵作,各行各業皆是如此。
一個人,只能拜師一人。
付拾一心頭暗嘆:之所以古代很多技藝最終會慢慢失傳,就是因為這種觀念。一個人只能拜師一個,首先學到的東西就有限。而且當師父的,還會覺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通常會留一手……最後可不就完蛋了?
付拾一索性搖頭:「這是迂腐的思想。假如有仵作學校,你們去上課,就像是現在科考一樣,分成那麼多種,每一種科目的老師都不一樣,你們說又算什麼?」
鍾約寒被懟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漲紅臉辯道:「仵作學校,從未聽過!又如何能混為一談?!」
付拾一反問他:「為何不能混為一談?」
鍾約寒已經說不出道理來,反正死犟:「就是不能混為一談!」
徐雙魚的娃娃臉皺成一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在中間忙得像陀螺:「師兄消消氣,付小娘子消消氣——多大點事情,不要吵了……」
徐雙魚求救的看向李長博。
李長博卻紋絲不動,自顧自的沉思。
付拾一此時輕喝:「好的東西,不往下傳承,不讓更多人學會知曉,遲早就會斷代!」
「自古以來,仵作都是口口相傳,怎不見斷代?」鍾約寒冷着臉,語氣也不好。
付拾一質問:「你師父有幾個徒弟?」
鍾約寒:「三個!」
「你們三個加起來,敢說學全了你師父的技藝嗎?」付拾一說這話時,看了徐雙魚一眼。
鍾約寒噎住,幾次欲說話,最後還是頹然閉嘴。
「如果有一天,遇到什麼意外。你沒來得及帶徒弟,就死了。徐雙魚和你另一個師兄弟也死了,你告訴我,你們這一脈,是不是斷了?」
付拾一冷笑:「就算是都活到了七老八十呢?你傳徒弟時候留一手,你的徒弟能傳下的東西更少吧?如此往復——」
「徐雙魚學到的最多,他也許能全傳給自己兒子,可如果有一天,他這裏生不出兒子了呢?!」
徐雙魚也不勸了,愣愣的想這個問題。
他從小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爹在教東西時候,曾經背着師兄們,悄悄的教一些更深的東西,並跟他說過好幾次「這是不傳之秘,只能交給兒子」。
他從沒想過不對,甚至習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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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拼圖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