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再來一杯去膩的清蓮茶,姜堰離滿意的眯了眯眼,葉青性子倔,到現在還未回,他便去跟小兵們混了個臉熟。筆神閣 m.bishenge。com
姜堰離自小飽讀詩書,文采斐然,但卻跟那些文人墨客不一樣,他極其愛讀一些至怪小說,講起故事來更是滔滔不絕,如此一來,底下的小兵倒是極其喜歡這位平易近人的尚書郎。
軍人有軍規,到點便要睡覺,除了一些守崗的士兵,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奈何今日白日裏姜堰離實在睡足了,一點困意也無,葉青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閒着也是無聊,便開始閒逛起來。
要說這陸毅不愧是多年行軍打仗,選的地勢極好,若是遇到強敵,可謂易守難攻,頗為堅固。
小溪潺潺,林木清翠,甚為怡人吶。
明月清朗,隱隱可見溪中自上而下隨波着幾片粉白花瓣,如今正是春季,姜堰離不由得想起了南啟城中的杏花嶺,便隨着小溪向上尋去。
未至多遠,果然見着了粉白的樹冠,風起微拂,洋洋灑灑。
想不到此鄉野處,還有一株如此龐大的杏樹,姜堰離有些意外,快走幾步,待見到了杏樹的全貌後,才發現樹下還有一人。
白衣盛雪,青絲如墨,仿佛摒棄天地之間,與漫天粉白融為一體。
女子的睫毛很長,臉部輪廓在月色下溫和精緻,不同於上次杏花林中的驚鴻一瞥,這樣的一張臉,簡直深深的震撼到了姜堰離,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便想逃。
「姜公子」
軒轅鸞忽然出聲,姜堰離便歇了逃的心思,有些木訥的轉過身。
「拜見殿下,可是臣打擾到殿下了。」
「你似乎每每見了我便想逃」
「這...並未。」
「人只有見到極其不喜之物方會想躲避,公子這是討厭我。」
「怎...怎會」姜堰離着急的開口辯駁,抬頭卻見公主已經站在他的身前,眼中似乎帶有笑意。頓時羞愧不已,又慌亂的錯開視線。
「那又是為何」
「臣不知。」
軒轅鸞笑了笑。「這世上竟還有姜公子不知道的事情。」
「人非聖賢,殿下太看得起臣下了。」
「我記得,父皇在時,姜公子便已經名揚天下了。」
「是啟轅大帝厚愛。」
「公子不必過謙,十四便能於沙場之上力挽狂瀾,姜國公能有你,乃是原水姜氏一族之幸。」
「祖父待我除了親情,更多的是良師益友,臣下並不覺得自己是祖父的幸運,相反,若是沒有祖父便沒有如今的我,況且我也並不想把自己攪入家族利益的漩渦之中。」
軒轅鸞看着姜堰離,良久,才開口道「若是以前,我也該是像公子一樣,覺得人就該為自己而活。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從前的自己錯了,軒轅皇室,生來就背負了南啟的責任,沒人逃的掉,也不能逃。」
「殿下」姜堰離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殿下會對他說這些。
軒轅鸞笑了笑「相比之下,姜公子確實要比我好上太多。」
「是臣下無知,衝撞了殿下。」
「我對你說這些並不是讓你給我道歉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皇室的水有多深。」
「殿下何出此言」
「皇兄一心收復三番,企圖統一天下,你認為他真的會讓你平安抵達哈密。」
「陛下不會,可陸將軍會。」姜堰離伸出手,掌心飄落一片粉白。
他雲淡風輕,身旁女子亦是如此。「那我呢?」軒轅鸞也伸出手,接下一片花瓣。
姜堰離有些怔忡,軒轅鸞素手捻花輕輕放入他的手心「公子不妨好好想想。」
看着手中的兩片粉白,姜堰離的眉頭就沒鬆開過,葉清嘴上說着要保護他,人早就睡着了。
月色清涼,透過車窗斑駁撒下。已是夜深,姜堰離嘆了口氣,將兩片花瓣放入隨身攜帶的錦囊內,罷了,睡覺!
林木中的早晨大都是伴着鳥鳴,隊伍一大早便整裝待發。
葉清前一秒還在溪水中洗臉,下一秒便不知被誰拍的一個踉蹌差點掉水裏。
「誰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