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門被晏飛在外反鎖。
「嫣紫姑娘,夜深微涼,小心微妙。」展昭劍眉一蹙,疾手一脫披風,披在嫣紫身上,快速打結。
少女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對方扮成賴賬挑事的乞丐引她注意,但平日見慣了他儒雅淡定的樣子,今晚此情此景,甚是有趣,欲看他如何解圍,便蹲在窗下繼續觀看。
再說嫣紫追着展昭,兩人圍着圓桌案跑,跑一圈,嫣紫身上像變戲法般添衣一件,少女在窗下拼命捂嘴不敢笑出聲。
跑了好一陣,嫣紫裹着厚厚的衣裳被褥,嬌氣喘喘,汗流浹背,妝也化了,從眼部流過的灰黑汗水,讓她看上去甚是驚悚。
「沈爺,你何必為難我?」嫣紫終於跑不動,雙臂被衣物被褥緊裹得無法動彈,氣急敗壞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展昭在一張離她最遠的椅上輕輕跳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她面前道:「嫣紫姑娘,這些銀子你拿去,回去好生歇息。」說完又回到剛才的椅上坐下。
嫣紫眼前發亮,她算是逍遙樓上等姑娘,接客一晚也才十兩,這錠銀子足有五十兩之多,少女瞧見她眼中閃爍着猶豫掙扎。
「多謝沈爺,你總得讓我穿好衣服......這樣出去,我堂堂『嫣紅仙子『以後還怎麼混?」嫣紫道。
「......不勞沈爺,我幫你。」門一開,少女蒙面徑直走了進來。
「這位公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展昭操着奇怪的江陵口音,瞧着女扮男裝的少女詫異道。
少女掀開嫣紫身上的被褥,見她橫七豎八披着好幾件男子衣裳,差點沒笑出聲,便伸手噗噗點了嫣紫身上的穴道,她頓時全身酥麻,軟軟倚在椅子上。
少女對他一揚眉,卻開門見山地問嫣紫:「展昭在不在王府?」
「展昭?哪個展昭?」嫣紫瞧着少女美麗的眸子詫異問。
「被當今皇帝封為御貓的南俠展昭。」少女道。
展昭心上一震,警惕地打量着她,十分疑惑。
見嫣紫閉口不言,少女笑道:「你要實話實說,我讓沈爺陪你一晚,再加五十兩白銀如何......」她從懷中也掏出五十兩白銀,俏皮地對展昭使了個眼色。
「你要是敢騙我......」
少女錚地拔劍,對面前的茶壺一劈兩半,切口平整,可見其劍術高超,隨後她從身上掏出銀子,朝展昭拋去:「賠你茶壺。」
嫣紫驚恐地瞪着面前兩半的茶壺,顫抖着嘴唇問:「你,你找他做什麼?」
少女眼珠子轉了轉,揚了揚眉道:「討債,他欠了我許多錢,還一走了之,識趣的快告訴我。」
嫣紫蹙眉沉思片刻道:「......展昭?是不是在東京城的翠雲觀,與靜道雲雨大戰八百回合的那個展昭?」
此言一出,少女先是驚愕,瞪大了眼睛瞧着嫣紫,又望向仲元,展昭暗暗叫苦,思忖:我什麼時候與靜道鬼混?這下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按耐着心頭怒火,深吸一口氣問:「你親眼目睹?」
「我聽靜道那賤妮子說的......說得有模有樣,還一來倆,有啥了不起的,我呸。」嫣紫啐罵道,展昭和少女同時瞧了瞧她,仔細看她也是個極為標緻之女,但說起話來很粗俗。
「一來倆?」少女問。
「還有個叫錦毛鼠白玉堂的。」嫣紫雙眼的渴望比看見五十兩白銀還盛。
「靜道不是被開封府抓捕判刑,正在服刑嗎?」少女疑狐問。
嫣紫不屑道:「她在秦州服刑時,王爺派人把她救了,她如今就在逍遙樓,不信你親自問她......」
少女眼中一陣惱怒,她咬緊了嘴唇,胸膛起伏不已,展昭心中更疑惑,忙道:「道聽途說,豈可相信?」
「那你在王府見過展昭嗎?」她問。
「沒有,他要在王府,靜道賤妮子豈會放過他?」嫣紫擠了擠鼻子不屑道。
少女冷哼一聲,雙眼蒙霜般寒冷,從地上撿起嫣紫的衣物,嫻熟地套在她身上,系好結帶。
嫣紫目不轉睛地瞧着她,眼中掠過狡黠的陰狠。
「趕緊滾,沈爺不歡迎你。」少女在嫣紫身上拍了幾下,解開了她的穴道。
二、逍遙醉客(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