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紙一張張的仔細過目,直到最後一張題紙,老皇帝難得認真了起來。整整十張題紙,每一頁都寫得整整齊齊,字跡娟秀端正,卻是一筆不苟,暗斂空靈之氣,李南非滿意的看完題紙,一雙龍目愉悅的望向唐瑤。
隨即他將手裏的題紙交給身旁的姚尹,笑道,「姚卿家,念。」
姚尹一愣,趕忙接過題紙,一目十行掃了一遍,向來嚴肅的臉上,浮起一抹驚嘆,隨即眾人便聽他高聲道,「草民唐子堯,智識愚昧,學識疏淺,不足以奉大問。草民伏讀聖策,有以見陛下拳拳以民生流離為憂,以足衣足食為急,是仁君之心。」
「草民聞立國有三計:有萬世不易之計;有終歲應辦之計;有因時苟且之計。萬世不易之計者,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想要更效率的治理國家,就必須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如果百姓已不能自給,則不可復為之計。此則制國無紀,潰亂不時,蓋昏亂衰世之政焉。」
.........一篇長篇大論,數萬字的文章,聽得群臣面面相覷,在底下小聲議論。李恆宇拍了拍李汜寒的肩膀,詢問他四哥此文章如何?李汜寒難得收起那冷冰冰的臉色,微微頷首以示認同。
隨即他將目光望向唐瑤,如此弱不禁風的一個男子,竟然能有如此的獨特見解,確實不辱南山書院第一書生的名號,也不枉尉遲辰風引薦之意。
李南非抬手在黃案上輕點,隨即開口道,「唐子堯,以你所見,國如何久安而富強?」
唐瑤聞聲,快步走出黃案,立於大殿中央,極有禮數的對着李南非行禮道,「回皇上,草民認為,仁政治國,鼓勵農桑,便可足食足兵。為政以德,方可安定社會。順天應人,必定國泰民安。」
「仁德治國,順天應人....嗯....這見解倒是獨特。」李南非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再問道,「你這文章可有命名?」
「回皇上,草民愚昧,名此文為中興賦。」唐瑤朗聲回答。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引得眾臣紛紛矚目。
「哈哈,好!」李南非猛然站起身,龍目滿是欣賞的看了眼唐瑤道,「依朕看,今年的新科之名非你唐子堯莫屬!姚尹!」
姚尹趕忙上前恭聲道,「微臣在!」
「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微臣遵旨。」
一首中興賦,理為國家,實為百姓,與李南非暢談國家社稷,深談自己所認為的治國理念,贏得李南非大口稱讚,欽點狀元郎為唐瑤莫屬!皇帝的一錘定音,便再無人敢質疑什麼。
京城張榜掛彩,上端欲飛騰龍,下端雲山霧海,金榜題名狀元郎乃唐子堯大名,皇帝親賜狀元府邸,數萬兩白銀珍寶,並以禮部持捷報送至新唐府報喜。唐瑤身穿狀元大紅袍,頭戴金花烏紗帽,手捧欽點聖詔,腳跨金鞍紅鬃馬,在敲鑼打鼓的熱鬧呼聲中,遊街開路。
大街小巷圍滿了人,百姓都想一睹這個齊雲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新官狀元郎。但見士兵開道,高坐於紅鬃馬上的紅衣男子,鳳眸明淨澈如水,右眼一處美人痣,將清雋的容貌襯的越發柔美,神色溫潤而隨和。
眾百姓皆內心讚嘆,好一個眉清目秀的狀元郎。人群里的妙齡女子,瞧着唐瑤那美髯鳳目,雙目如潭的俊俏模樣,不由得都羞紅了臉,一時間唐子堯的名頭再一次轟動了京城。
唐瑤傻眼望着面前華麗的狀元府邸,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樣大的府邸,簡直就是古代的豪宅啊!兩座石獅坐立門口,朱紅色的府門高大而*,匾額高掛於府門上,大字行雲流水般書寫着『唐府』二字。
入了府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花園,亭台,樓閣,無數的廂房應有盡有,比起自己那二百兩買下的民宅,簡直是別墅遇草屋。瞧着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蘭香,唐瑤忙輕聲咳了咳。
「那麼驚訝做什麼,這是狀元的特殊待遇。」唐瑤有些嫌棄的看了眼蘭香,這丫頭真是沒見識,整的好像從鄉下來的異樣,沒見過世面!不過她似乎沒什麼理由說別人,從鄉下來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早知道皇帝會親賜宅邸,她就不花錢買了,害她拜拜浪費了二百兩。
「老奴給狀元郎請安。」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唐瑤尋聲看